第47章 初嫁已是未亡人(3)[第1页/共4页]

太夫人一一扫过厅内各怀心机的族人，包含亟亟表示的云起和一言不发的云羡，才叹了口气，道：“老身头痛得很，本日你们散了吧。”

“太夫人！此事千万拖不得了！再拖下去，待到北熙各支前来，人多口杂，便更不好定夺了！”

云起慎重考虑一番，无法只得转移话题：“就算大哥复宠你，可谁又能包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哥的？”

话音甫落，厅内立时哗然。有人惊奇，有人质疑，有人欣喜，有人已出言不逊。然出岫恍若未闻，那眸光中所模糊明灭的是甚么，她信赖阅人无数的太夫人能看懂。

半盏茶后，云逢仓促入了前厅。他在路上已听叔叔云忠说了事情颠末，便也未几话，取过婚书细心对比，回道：“太夫人、诸位当家人，这的确是侯爷亲笔所书无疑，上头的手泥也和侯爷之前的文书一模一样。”

耳入耳闻世人的吵嚷，太夫人终是忍无可忍，打断厅内的聒噪，厉声喝道：“老身还没死呢！”

“云氏多的是贤达之辈，若要云氏悠长维系，需求选一德才兼备的子孙！”

岂知云忠却道：“老奴的侄儿云逢日前在府内待命，他是云锦庄的当家人，此次也随身带了侯爷的文书，您可传他前来一问。”

出岫从怀中取出那纸未能兑现的婚书，当日云辞欺诈她具名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她缓缓合起悲戚欲绝的双眸，再展开时，眼底已是一片腐败。

这一句话，出岫等了太久！她死死将指甲掐动手心当中，猝然起家：“那日奴婢被传入刑堂问话，只要四姨太、屈神医、竹影、浅韵在场。就连太夫人都不知，敢问二爷是如何晓得的？”

“本来是沈小侯爷！”厅内响起一阵后知后觉之声。

出岫颤抖地伸手去触摸云辞，从他的眉峰、鼻骨，直至脸颊、薄唇，无一遗漏，恐怕错过这最后的肌肤相贴。一行清泪掉入棺椁，刚好滴落在云辞衣衿之上，白衣立即氤氲开一片水痕，是她流在他身上最后的眼泪。

云起的话一问出来，出岫立即嗤笑一声：“二爷您也说了，奴婢是半年前落的胎，并且是侯爷的孩子。奴婢将养四月，现在再怀有两月身孕，莫非分歧常理吗？”

太夫人瞧着一众装模作样之人，只感觉恶心：“袭爵之事，有人主张顺位，有人主张选贤，有人主张继嗣，各说各有理，岂是一时半晌能定夺的？现在南熙各支冒然商讨，撇开北熙族人，莫非又公道了？”

太夫人闻言沉吟半晌，对云忠道：“去清心斋找一找相干文书，拿过来比对一番。”

世人见云逢力证，又有函件文书比对的成果，一时便各自堕入深思当中，或猜忌，或测度，或信赖。

“侯爷头七刚过，你们便迫不及待争这爵位，是要反了吗？”太夫人的声音从丹墀上冷冷传来，慑住了厅内世人。

“按长幼之序担当爵位，自古有之！”

“我不能随你走了，小侯爷。”出岫攥紧手中的婚书，轻声而又果断隧道，“我要留下，为他报仇。”

“嫡派嫡支不成侵犯，侯爷无嗣又如何？挑一房过继了便可！”

云羡只扫了一眼，便提出关头：“方才出岫女人说，这婚书是大哥临终前写下的，可我看这纸张却已泛黄发旧，足有些年初了，不知女人作何解释？”

也不知哭了多久，出岫才擦去泪水，施手摩挲着棺盖上的祥云雕花，神采虔诚而慎重。半晌，她看向身后一向守着她的沈予，道：“劳烦小侯爷与我一起，为侯爷盖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