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盛世红妆独暗殇(3)[第1页/共3页]
“是吗?”云辞微微侧首问道,却没转头,继而又看向桌劈面的沈予。
淡心仍旧站在门前,只是她身后,另有竹影和……云辞。
闻言,云辞施手抚上一双匕首的雕纹,拇指一一划过两颗红绿宝石,终究浮起一丝隐晦的含笑:“既如此,却之不恭。”说着已将匕首支出袖中。
“你都成甚么模样了,我还挑这时候与你调笑?”沈予沉声回应,无一丝亵玩之意,“还是你觉得,当初我冒着获咎明氏的风险将你藏在追虹苑,只是色欲熏心?”
“是。”出岫语气果断。
云辞按捺下心中情感,执起金挑子挑起新娘盖头,入眼的精美娇颜令他刹时恍忽。这妆容精彩的绝色女子是谁?是她吗?她又何曾抹过胭脂?她应当不施粉黛才对。
沈予伸手接过那把匕首,一时唏嘘不已。他慎重地抚过雕镂其上的“深”字,再问出岫:“晗初,你可记恰当初我赠你匕首时,曾说过的话?”
“真没想到,我不过是一句打趣话,要将这园子改名字,你竟当真了。”夏嫣然掩唇含笑,“本日才知,这园子已改名为‘知言轩’……”她这句话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似在等候着甚么回应。
“子奉缘安在此?”云辞一句问话适时打断出岫的神思,他的声音很复苏,“方才席间想要捉你代酒,寻了半天不见人影,本来你偷溜出来了。”
沈予干笑着答允,两人并步出了门。
这一次,出岫并未正面答复,沉吟半晌才道:“先且非论我是否情愿……您两位十几年的友情,若当真再开口讨要我归去……这份交谊焉能持续?”
“您指的是哪一句?”出岫回想一瞬,不解其意。
“品言。”他仍然风俗唤夏嫣然的小字。
夏嫣然自知其意,素手接过与之交杯对饮,面色更红。
这一句,出岫如何能代云辞答复?唯有道:“他是离信侯,有他的任务。当初婚期订下时,他并不晓得我有了身子。”
“晗初……”沈予只呢喃出这个名字,神采庞大,似在考虑。
一双龙凤红烛影影绰绰,不知何时已被吹灭。可彻夜,必定有人展转不眠……
“是不值得,还是不肯意?”沈予直白相问。
云辞清冽的目光中跳动着烛火,状若偶然隧道:“文昌侯府不是送过贺礼了?你又操心机做这巧物……倒也像是你的气势。”
“您才晓得?”出岫笑着走畴昔拔了门闩。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那一抹倾城笑意已来不及收回,生硬到了唇畔。
沈予唯有苦笑:“我本来想说你傻……也不知现在你我谁更傻。”
畴前只喝花间清露的人,彻夜也免不了要喝酒吧。
他话音落下,尚未抬步,屋外已响起说话声:“出岫。”还是淡心。
再次走过出岫身前时,云辞的脚步仍然妥当。从始至终,两人彻夜的交集,仅止于此。
云辞薄唇紧抿,并无笑意:“愿赌伏输,当初既败给你,天然要践诺改名。”他偶然在这细枝末节上多做胶葛,回身端起桌案上的合卺酒,递过一杯在夏嫣然手中,无言相邀。
沈予向来酒量极佳,可这一晚,他几近算得上酩酊酣醉,也不知替云辞挡了多少酒。最后还是身为徒弟的屈方看不下去,弄了醒酒汤,又差人将他扶去配房。
重听“晗初”二字,出岫俄然有一种仿佛隔世之感。她转首看向窗幔,笑中带着自嘲:“都说‘朋友妻不成欺’,我不敢自称是他的妻,可事到现在,只能他主动赠送,不能您主动讨还。这事理,您该比我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