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妃瑟泠泠赠别情(2)[第3页/共3页]

云辞没有出声。

竹影停顿半晌，正待推着轮椅再往前走，便瞧见云辞抬手制止。二人就此立足夜景当中，侧耳聆听。

云公子风致高洁、富可敌国、贵过皇胄，这琴，便如同他的身份，本身与其云泥之别，纵使为奴为婢都是一种摧辱。而她独一能做的，便是以“出岫”这个名字安慰余生，来酬谢云公子的这份看重与宠遇。

竹影跟从云辞多年，早已摸清他的脾气。主子如果不反对，必会应一声，现在这般默不出声，还是有苦衷。

闻此一言，沈予当真沉默起来，唯有那只握着酒杯的手泄漏了几分苦衷。当日明璀来追虹苑搜人时，文昌侯府皆在辉山祈愿，待他晓得此事，明府世人已然拜别，云辞对此事也没有多谈，只一句带过。

“子奉，这是你的家事，论理我不该置喙。”云辞想开口为晗初讨情，又怕帮了倒忙，唯有隐晦隧道，“出岫品性纯良，是个好女人。你今后……善待她吧。”

沈予自嘲地饮下一杯酒，咬牙切齿隧道：“她是嗓子坏了，又不是脑筋坏了！都不晓得吭一声？”

这天下极美、擅琴的年青女子，能有几人？贫苦人家的女孩，又那里能习得一手好琴？除非……

这是一具极好的琴，桐木为料，上桐下梓，琴弦更是可贵一见。晗初深深嗅之，模糊可闻一缕沉香，再观琴身，年份已久。

最后，化风格中幽咽，沉重压抑，余韵无穷，一唱三叹。

明显，院外的云辞曾听过此曲，也晓得唱词。他冷静听着，待琴弦最后一个尾音绵绵消逝，情感也随之收了返来。他的目光由最后的遗憾、哀伤、感慨，垂垂转为了然、赞叹，乃至藏匿了一抹高兴。

以她阅琴无数的经向来看，这琴必是古物，即便不是代价令媛，也是世所罕见。

本来在外人眼中，他对晗初那么差！沈予笑了，一时更是心乱如麻。脑海中一会儿闪过茶茶有身的动静，一会儿又是淡心的指责讽刺，但是更多的，是晗初的冷酷。

也就是说，这事云辞是晓得的，他也为晗初抱不平。

竹影仍旧沉默，推着云辞原路返回。目睹时候已晚，主子也已散过心，竹影才大胆问道：“时候不早了，部属奉侍您安息？”

［1］《朱弦断》中“芙蓉泣露笑香兰”一句，化用自唐朝墨客李贺《李凭箜篌引》中“芙蓉泣露香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