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情途仕途费思量(1)[第1页/共3页]

“下去吧。”沈予假作没有闻声，冲他摆了摆手。清意再瞥一眼那一大盘烤肉，忍不住又一次劝道：“将军，烤全羊凉了就不好吃了。”言罢他不等沈予回话，便见机地退了出去。沈予顺势看向那盘烤全羊，可他没有半分食欲，想起前日去云府和出岫闹得不欢而散，内心的有力感便一阵重过一阵。他逼迫本身不去胡思乱想，将思路都转到奏报上来，正待重新提笔，才发明砚台里的墨汁全干了。

清定见状很有些心疼：“将军，写奏报也不急于这一晚，大师都盼着您‘与众同乐’呢！”

“当真？”沈予又惊又喜，“您没诓我吧？”“诓你做甚？”聂沛潇再笑，“如果回京州，我还担忧有人拿你离京之事大做文章，撺掇皇兄治你的罪。这下可好办了。”自从聂沛涵即位称帝以后，聂沛潇也不再唤他“七哥”，而是改称“皇兄”。沈予天然明白这话的意义。本身不去京州，就不消面对朝内那些煽风燃烧的小人，届时再由聂沛潇从旁劝说几句，天授帝或许就略施惩戒不予重责了。这真是个天大的好动静，沈予不由得心头一松：“圣上几时到达烟岚城？”“密旨上没说，应当是快了。”聂沛潇用手指敲打案几，笑道，“其他的你不必担忧，尽管卖力治军，别让我在皇兄面前丢脸就成。”

沈予发明诚王府的侍从没有跟出来的意义，一个个站在外头候命，便叮咛清意：“给几位大人筹办些野味。”

清意晓得沈予的性子，只得叹了口气：“那您好歹把烤全羊吃了。”“好。”沈予伏案疾笔，口中虽如此承诺，却不见任何动静。

聂沛潇游移一瞬，才低下声音，缓缓透露真相：“皇兄畴前龙潜房州时，曾娶过一房侧妃名唤‘鸾夙’，是个风尘女子。皇兄对她用情至深，怎奈她心系别人，皇兄不忍她日渐蕉萃，终究挑选放她分开……”

他兀自想得入迷，忽见沈予昂首望过来，那清冽的目光在烛火下出现丝丝浮影：“清意。”沈予唤他。

沈予蘸着砚台里的墨汁，头也不抬：“比及雄师上路，我要筹划的事情太多，便顾不上写了。你跟他们出去闹吧，今晚让我用心写完。”

清意领命，沈予这才翻开帐帘入内。刚一出来，他便瞧见聂沛潇已坐在案前，正垂目看着他那封未写完的奏报。沈予不由轻咳一声，谦善回道：“末将才疏学浅……还得请您多指导才行。”

天授帝的密旨？两人立即打起精力，聂沛潇朝外命道：“出去。”侍卫领命入内，将一个密封严实的蜡丸送了出去。聂沛潇伸手接过，就着案上的烛火将蜡丸缓缓熔化，暴露里头一个更小的圆球，也不知是甚么材质做的，竟不怕火烧。

野味香气四溢，连带欢声笑语一并飘入帅营以内，是对听觉、嗅觉、味觉的三重磨练。但是沈予就着灯火伏案疾书，对外头的统统引诱都无动于衷。

比拼技艺、对酒当歌，铁签子上串着各种野味在火上烧烤，每一块肉都是金黄焦脆、滋滋冒油。

外头的将士们闹成一团，主帅营帐里倒是灯火透明，极其温馨——沈予正赶着写战事奏报，幸亏回京复命时呈给天授帝。

“将军。”贴身侍从清意的声音适时响起，“将士们让我给您送点儿野味。”“出去吧。”沈予搁笔。清意翻开帘帐，端着一盘野味入内，盘子里是一只体格不大的羊崽儿，皮肉已被烤得金黄焦脆。他恭恭敬敬走到沈予面前，道：“这是将士们的一点儿情意，特地拿来请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