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生无可恋又牵挂[第1页/共3页]

“这么焦急让我分开？”沈予会错了意，苦笑叹问。

出岫不知屈方与云府到底有何友情，可他当初为消灭云辞的胎毒曾经心极力；厥后她传染时疫，他也受云辞之命，马不断蹄从南熙边疆赶返来；现在又以本身的名誉来瞒住她假孕之事，也算难能宝贵。

“你现在已是自在之身，无需自称‘奴婢’。”出岫笑回。

“谁要殉情？”不待出岫答复，只听一个衰老而严肃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太夫人凝着神采跨入门内，目光如炬看向出岫：“我还希冀你从旁支里遴选子嗣过继给辞儿，代行母职教诲世子，你若又想去死，也把世子给我教好了才气死！”

出岫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沈予，低眉一笑：“小侯爷对我也有再造之恩，说来讲去，我欠您二人很多……”

屈方未曾想到出岫会如此痛快，又想起关门弟子沈予对其痴心一片，便隐晦地笑言：“夫人客气了……小侯爷尽得鄙人真传，现在他长住房州，如有岐黄之事，大可教他代庖。”这也算是他明面上为沈予铺了条路。

屈方摇了点头：“鄙人居无定所风俗了，现在孑然一身，趁着骨头未老，想要多去走动走动，将前人传下的药书补充一番。”

辰时刚过，刑堂派出执事前去荣锦堂回话，同时，竹影返回知言轩，向出岫禀报行刑结束。

出岫哭笑不得：“本来在屈神医眼中，我也算是伶牙俐齿之人？”

“不过，”但听屈神医俄然又开口，本来背面另有话要说，玥菀赶紧提起神来，听他再笑，“我平生行医，孑然一身无妻无子，现在老了反倒感觉孤傲。虽说不收门徒了，但收个义女还是成的，玥菀女人若不介怀，今后便跟着我罢，不过大抵味吃些苦头。”

这反倒令出岫不好再开口说甚么，唯有长睫微闪，寻了个话茬：“小侯爷何时搬园子呢？”

屈方只笑：“现在行医者多数为男人，虽说在医者心中无分男女，可赶上女患者时，到底多有不便。你年纪悄悄有学医之志，这是功德。”

玥菀忙转首对屈方回道：“奴婢自幼家贫，父母皆是病亡，便与姐姐卖身云府当中，凭着心机做差事，现在也做到了一等丫环。岂知姐姐花腔年纪，因传染瘟疫而病故，可见生老病死，无人能够幸免。奴婢由己及人，也但愿能学得一手医术用来治病救人，不让太多人像奴婢一样痛失嫡亲。”

玥菀赶紧称是，又向出岫千恩万谢一番，施施但是去。屈方亦随之而出，只留下沈予与出岫两人在屋内。

云府看似又规复了一片安静，对外只道二爷云起忽染沉痾，在金露堂静养，花舞英从外请了几名大夫住在金露堂为云起疗伤，神医屈方则萌发分开之意，又怕出岫不肯放人，便带着沈予来做说客。

太夫人的本意，是将玥菀打发到云氏在房州的其他别院里做差事。可只要在云氏的财产范围内，到底不能让人放心，出岫怕二房对玥菀打击抨击，便呈请太夫人，将卖身契还给玥菀，放她分开云府自寻活路。

是了，出岫夫人畴前得了喉疾，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最最多言的一次，约莫便是那日在刑堂之上的审判，疾言厉色，愤懑满溢，一番按刑律、按族规、按家法的话铿锵有力，又令人闻之胆颤。

沈予顺势看向出岫，后者却似没闻声普通，只定定瞧着玥菀，那神情……竟有些了无牵挂的摆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