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水落难见真石出(二)[第2页/共3页]
“奉母亲之命,请二哥到刑堂走一趟。”云羡冷眼睨着要上来护主的金露堂保护,喝道:“太夫人之命,谁敢不从?若敢脱手,便是违逆之罪!”
如此边想边走,云羡及七八个亲信一起行去,刚走到金露堂门口,却瞧见一个女子捏着衣衿领口,发髻有些混乱,埋着头慌镇静张地从里头走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沈予已上前一把揪着云起的衣衿,一拳重重打在他面上,又反手钳制住他咽喉之处,赤红着双目死死道:“是你!是你害死挽之!我要杀了你!”那模样,已距疯颠不远。
说不清是绝望还是怎的,云羡站在金露堂门前半晌,俄然叮咛身后的亲随:“方才你们甚么都没瞧见。”
再看云起,现在也是一脸惊惧,抖着唇想要说些甚么,半晌才哆颤抖嗦说出一句:“不……不是我,我还没来得及脱手,大哥已经……”
鸾卿也不推却,便将云黎、云辞父子两人的死,大抵说了一番。至此,云想容和三房母子才恍然大悟,不堪唏嘘。本来,两任离信侯竟是遭受同一个了局,本来,另有这番内幕……
“去请屈神医与四姨过分来辩白这些丹药。”太夫人沉沉对刑堂掌事命道。
便在此时,拢着衣衿的鸾卿瞥了云羡身后一眼,那七八名亲信保护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这才整回神采,淡淡对云羡道:“三爷谨慎祸从口出。”
本来还想与云起客气一番再行事,但现在,云羡筹办好的一腔说辞只化作五个字:“二哥,获咎了。”话音落下,他已长臂一挥,号令亲信保护将云起钳制起来。
目睹保护们顿了步子,云羡又是一声令下:“搜园子!”他冷冷看着云起的惊骇面庞,背负双手沉下神采,不言不语。
云羡张了张口,想要扣问鸾卿为安在此,又为何是衣衫不整,可酝酿半晌,那句诘责毕竟是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难以道出。
若她当真有失公允,偏袒二哥,他是否要将这两人的私交说出来?
“事到现在,有些事我也瞒不住了。本日这物证俱在,当年老侯爷的死因,另有侯爷的死因,让鸾卿奉告大师罢。”太夫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发觉的颤抖,强撑着说道。此时现在,她已有力再去回想夫君爱子之死,那是她心上最血淋淋的痛,每揭一次,都是要了她半条性命。
至始至终全部过程,太夫人只站在丹墀之上冷眼旁观,没有说出一句禁止的话,也没有半分呵叱沈予的意义。
一时之间,刑堂内一片寂静,唯能听闻云起瑟瑟的颤栗与灼颜告饶的低泣。而云羡,则深深堕入对鸾卿是揭穿还是包庇的忧愁当中……
从鸾卿出去开端,云羡的视野便一向落在她身上。见她已换了衣衫,重新梳了头发,仿佛又回到阿谁冷若冰霜的云府四姨太太。可只要一想起方才在金露堂门外看到的景象,云羡心中便如吃了个苍蝇普通难受。
无人会质疑屈神医与鸾卿在这上头的权威,一个善医,一个擅毒,说出来的话天然分量最重。可云羡听到太夫人要请鸾卿过来时,却蓦地心中一跳,方才在金露堂门前偶遇她的景象便再次从他脑中蹦出来。
沈予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额上青筋透露似入了魔障,赤红的双目当中也隐泛血丝。不知是被云羡的话劝动,还是怎得,沈予看着云起憋得满面紫红的模样,终究还是缓缓松了手劲,一把将人推在地上:“杀你,我嫌脏了手!掐死你,实在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