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第2页/共3页]
玉臂上伤痕累累的女子闺名“晗初”,韶华十五,是醉花楼的头牌花魁,素有“南熙第一美人”之称。
说到此处,风妈妈语气微黯:“那明璎是甚么女人?当今皇后的亲侄女,皇城里出了名的娇纵放肆,她怎能容忍未婚夫君和青楼女子厮混?你若当初听了我的话,选了九皇子做入幕之宾,必然不会落得如此悲伤。”
风妈妈瞥见他衣衿处的嫣红口脂,故作含混地笑了笑,才低低恳求道:“公子行行好,为我这宝贝疙瘩诊一诊脉罢。”
沈姓公子英挺的眉峰轻挑,潋潋的目光披发着几分漫不经心。他明显晓得榻上的女子是谁,却好似盘算主张要置身事外,调侃地笑拒:“如何?她为情所伤?要死要活?”
许是这叫声过分刺耳,只见晗初的长睫闪了闪,她仿佛想要死力展开双眼,却到底没能抵得过昏沉的认识。
“都甚么时候了,公子还说风凉话!”风妈妈有些焦急隧道:“晗初被明家大蜜斯三番五次凌辱,人已去了半条命。我那里另有工夫再去请大夫呢!劳烦公子给瞧一瞧罢。”
夏风悄悄吹起床榻的帷幔,暴露一截玉臂皓腕。肤如凝脂,冰肌玉骨,能够设想出这女子是如何丽质天成。
但是只一瞬之间,她已很好地节制了情感,沉声对琴儿命道:“沈公子眼下正在花堂里喝酒,你去将他请过来。”
晗初曾觉得本身逃脱了青楼女子的悲惨宿命,可究竟摆在面前,她仍旧没能逃得开那四个字的魔咒——负心薄幸。
风妈妈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心疼神采,又问:“她折磨了晗初几次?”
夕阳垂垂淹没了最后一抹傍晚,也带来了一室暗淡。
风妈妈边说边站起家来,朝门外走去:“好生将养身子,总得把‘南熙第一美人’的头衔给保住了。半月以后,你要重新挂牌接客。”
风妈妈正兀自对着床榻感慨,但听身后开门声已再次响起。
可大煞风景的是,那本该得空的手臂之上,竟然充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好似簪子所划,有的已然脱了痂,有的尚且猩红刺目。
风妈妈这才看向榻上昏睡的晗初,不由轻叹:“当初你执意要选赫连齐,我便劝过你。赫连世家百年钟鸣鼎食,他又是嫡子嫡孙,如何能迎你过门?怕是连做妾也不敷身份……”
“她已经醒了。”沈公子的面色更加欠都雅,沉着脸斥责:“赫连齐还算是个男人吗?”他最后撂下这句话,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琴儿很有几分委曲,便语带哭腔地开口回道:“是蜜斯不让请大夫……”
南熙,皇城京州,倡寮醉花楼。
“前后三次。”琴儿语中的仇恨之意再难哑忍。
曾经一掷令媛,寻来希世珍宝博她一笑的,是赫连齐;
阿谁她满心对劲放在眼里的儒雅男人,时至本日所留给她的,唯有这满臂的簪痕,和他老婆的暴虐欺侮。
“你记得便好。”风妈妈的声音冷起来,全然不复方才的心疼与嗟叹:“青楼女子要将情爱看得淡一些,你风华正茂、艳名在外,今后还会赶上更好的。”
听闻丫环琴儿的安慰,晗初并没有回话,只是双眸无神地看着帐顶,有如一具艳尸,了无朝气。
曾经坐怀稳定,对她温存垂怜有加的,是赫连齐;
“啪嗒”一声脆响传来,琴儿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她睁大双眼看着榻上的晗初,忽而惊骇地大呼出声:“蜜斯!蜜斯!你醒醒!你别吓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