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为谁风雨立中宵(一)[第3页/共3页]
出岫见状也对聂沛潇和竹影道:“男人毕竟不便留在此地,我们出去罢,别扰着淡心治伤。”
沈予就站在屏风前,屋内影影绰绰的烛火映在他面上,洒下一片浓厚的暗影,沉如山岳,深如瀚海。忽明忽暗中,出岫顷刻感到心机安稳了下来,已不是方才那种焦炙、悲伤和惭愧。
语毕,两人齐齐笑出声。聂沛潇见雨势已转为淅淅沥沥,不再担搁,道:“我叮咛下人套车,这就送你归去。”
出岫回身再看了一眼屏风背面,才对沈予叮嘱道:“我将淡心交给你了。”
两把泼墨山川的油纸伞在雨中缓缓撑起,聂沛潇与出岫并肩朝诚王府门外走,一起不免沾湿了鞋尖。为了出岫的名誉着想,又有前次两人共乘一骑的经验,聂沛潇也晓得了分寸,特地备下两辆马车,他和出岫分开乘车,一前一后朝云府行驶。
出岫低眉看着身上这一袭浅绿色,委宛隧道:“我还是风俗穿红色。”
“嗯,有劳殿下。”出岫俯身施礼。
说罢不等出岫答话,已回身回到马车内。
虽有车夫撑伞,但聂沛潇的右肩还是被雨水淋得湿透,可他却浑然未觉,俊目泛着清光:“但愿有一日,你能光亮正大夜宿诚王府,不必我再送你返来。”
奴婢低低的应和声响起,继而快步从屏风后走出来关窗户。窗外的大雨声跟着窗户的紧闭而垂垂悄息,屋内的氛围再次沉闷起来,令人压抑。
可他却神采如常地,陪她度过了一全部早晨。
氛围中浮动着一股潮湿而又清爽的雨味,煞是好闻。三人说是看雨,实在也不是,只是现在无处可去。出岫望着这滂湃大雨,俄然想起天授帝来,便挑起话题问道:“圣上还在活力?”
“他也同意这个主张?”出岫忍不住开口扣问。
两年前,同一个地点,曾有一个侍妾在雨天给聂沛潇送过披风。她记得那侍妾当时说,聂沛潇的右肩曾在战中受太重伤,每到刮风下雨便会疼得锥心砭骨……
聂沛潇闻言低叹:“皇兄活力是应当的,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我本来觉得……他会要了子涵。”
说是如许说,也不过是句打趣话罢了。冯飞躬身辞职,聂沛潇便将油纸包塞入出岫手中:“我也不晓得冯飞的目光如何,你去尝尝罢。”
“如何讲?”
说是如许说,可出岫仍然不放心将淡心扔在这里,另有沈予……天授帝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万一这几天又想起甚么事儿,再治沈予的罪又该如何是好?出岫想将竹影留下,如许一来,万一诚王府里有甚么动静,竹影也好想体例告诉本身。
他边说边朝出岫摆手,再笑:“快去换衣裳,你身上这件是穿不成了。不然一会儿回府让下人看到,可要失了你当家主母的脸面。”
屋子里又响起沈予的声音,他正隔着屏风对那奴婢道:“将窗户都关上,别让屋里受潮,影响淡心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