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为谁风雨立中宵(一)[第1页/共3页]
氛围中浮动着一股潮湿而又清爽的雨味,煞是好闻。三人说是看雨,实在也不是,只是现在无处可去。出岫望着这滂湃大雨,俄然想起天授帝来,便挑起话题问道:“圣上还在活力?”
语毕,两人齐齐笑出声。聂沛潇见雨势已转为淅淅沥沥,不再担搁,道:“我叮咛下人套车,这就送你归去。”
聂沛潇见她秀眉微蹙,毫不粉饰担忧之意,便也直白问道:“你是在担忧子涵会缠着子奉?还是担忧皇兄会看上淡心?又或者,你在担忧皇兄会是以见怪我和子奉?”
聂沛潇闻言低叹:“皇兄活力是应当的,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我本来觉得……他会要了子涵。”
聂沛潇扯出一丝笑意,从冯飞怀中接过油纸包,道:“你下去罢。倘若这衣裳夫人穿了不称身,本王还是要治你的罪。”
冯飞只大略地说“去外头买了一件衣裳”,但聂沛潇也晓得,这个时候没有布庄还开着门,冯飞必定想了很多体例。如此一阐发,聂沛潇也不好再生机,又看了一眼那油纸包,道:“你还晓得用油纸裹起来。”
亲身?出岫有些惊奇地回身去看沈予,刚好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后者非常慎重地弥补道:“别人送你,我不放心。”
聂沛潇顺手指了指楼上:“三楼另有卧间,我让婢女带你上去。”
出岫见状也对聂沛潇和竹影道:“男人毕竟不便留在此地,我们出去罢,别扰着淡心治伤。”
屋子里又响起沈予的声音,他正隔着屏风对那奴婢道:“将窗户都关上,别让屋里受潮,影响淡心的伤。”
出岫勉强笑了笑:“等淡心的伤势好转,我定要弹奏一曲向您表示谢意。”
聂沛潇情知出岫是在找借口躲避,也没再反复诘问,只是面上毫不粉饰那份伤情。他不再说话,亦是远目望向雨帘以外,取出随身照顾的玉箫在手中把玩:“好久没和夫人琴箫合奏了,不知今后是否另有机遇?”
冯飞苦笑一声:“就是卑职淋坏了,也不能淋坏这衣裳。”
聂沛潇的神采这才和缓一些,透露一丝俊笑。他尚将来得及开口回话,此时便听闻身后传来一声禀报:“殿下。”
沈予就站在屏风前,屋内影影绰绰的烛火映在他面上,洒下一片浓厚的暗影,沉如山岳,深如瀚海。忽明忽暗中,出岫顷刻感到心机安稳了下来,已不是方才那种焦炙、悲伤和惭愧。
沈予慎重点头,并未多言,转回屏风后持续为淡心医治。
出岫犹自未觉,只望着廊台外的雨幕:“起码我不但愿淡心嫁给皇室宗亲。看似高高在上繁华鼎盛,实则埋没杀机步步惊心。”她转而看向聂沛潇,接着再道:“何况以淡心脾气底子分歧适进宫,即便真的进了宫,她也不会获得很高的位分,还要一辈子做个替人,她不会高兴的。”
过夜在此?闻言,出岫不假沉吟地回绝:“不可,我必必要归去。我一个孀妇,又是云氏当家主母,夜宿在此于礼分歧。”
“嗯,有劳殿下。”出岫俯身施礼。
出岫看了看本身裙裾和衣袖上的玄色药汁,另有下摆被溅上的水痕,也没有再回绝:“好罢。”
“说阴就阴,说晴就晴,没有涓滴前兆。”
出岫回身再看了一眼屏风背面,才对沈予叮嘱道:“我将淡心交给你了。”
聂沛潇率先跳上马车,很有风采地走到另一辆马车跟前,亲身扶着出岫下来。车夫立即为两人撑伞,出岫顺手接过一柄,对聂沛潇伸谢:“今晚真是多谢殿下,时候太晚,您快回府歇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