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妾心如城莫能攻（三）[第1页/共4页]

“当初我求娶云想容为侧妃，便是因为两次在云府后院听到夫人的琴声，又与你琴箫合奏……我错将夫人当作了云大蜜斯，才会冒昧求娶……”聂沛潇说得孔殷，又有些汗颜：“直至云想容嫁给沈子奉，我再次听到夫人的琴声，才晓得本身认错了人……当时，真是又光荣又痛苦……”

宿命当真是弄人的，又是奇妙绝伦的，她与他擦肩而过，又以现在的身份再次了解。本觉得……若能一辈子瞒着也好，可恰好他还是晓得了。

“知音？”出岫嘲笑：“殿下待你的知音，都是这般放浪轻浮？”

不知为何，出岫俄然想起了畴前在醉花楼时风妈妈曾说过的话。当时她初初被赫连齐所弃，只感觉生无可恋，风妈妈斥责她不懂识人，挂牌时该选九皇子……

出岫哪肯信赖，只道：“殿下既然称呼妾身为‘夫人’，合该晓得妾身的身份。您彻夜之举实在过分……请回罢。”

他话到此处，停顿半晌，面上一阵无法的苦笑：“世人都道我痴迷乐律，最看重知音，好不轻易寻得一个情意相通的女子，倒是云氏的当家主母……厥后又晓得你是晗初……夫人可想而知，我内心头是甚么感受。”

聂沛潇仍然沉浸在要如何安排挤岫与本身的将来，脑中是一片混乱。出岫见他没有去意，又下了一剂猛药：“慕王殿下的生母虽是孀妇，但当今圣上敢公开纳她入宫，敢问您有这勇气么？何时您敢明媒正娶我这个孀妇，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再来表意罢。”

出岫闻言错愕，定了定神才明白过来他话中之意，又想起那夜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迷惑问道：“那夜……”

这般一想，手上被咬破的伤口也感到前所未有地疼，一种腐败至肌理深处的伤痛凶悍袭来，令聂沛潇没法抵当。他晓得，倘若这场情爱必定是殇，他手上的这个伤口将长生难以愈合……

出岫怔忪在他最后阿谁绵远幽长的尾音里，半晌才回过神来，耳根烧热奋力挣扎：“殿下请自重。”

聂沛潇贪婪地拥着怀中的娇躯，他既然已经说出来也做出来了，便盘算主张强势这一回，甚么男女之妨、纲理伦常、君子风采十足都抛诸脑后了。他终究发明，似出岫如许的女子，倘若只是一味以礼相待，他永久也没有机遇。

聂沛潇削薄的唇紧紧抿着，见出岫气得神采绯红，内心一痛。但是就是她恼她恨，他也感觉如此之美，令他如此沉沦深陷。对于心上人的顺从，聂沛潇仍旧固执于先前的阿谁题目，第三次问道：“为何不奉告我你是晗初？”

“没甚么可说的，晗初早就死了。”出岫平复下心境：“承蒙殿下错爱……妾身不送。”

聂沛潇冲口而出：“七哥的生母也是个孀妇，父皇还是……”

闻言，聂沛潇亦是沉吟一瞬，继而无法喟叹：“是啊，以我的身份，甚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可恰好是你……”

出岫侧首望向窗子，丝丝弥弥的浅淡灯火映照其上，反射出一个女子身影，模糊便是她本身。出岫看着那影子，就如同对镜自省，冰冷反问：“殿下是要许我一个侧妃位置，在你府中籍籍知名过完平生？同无数个女人邀宠争媚，每日只盼着见你一面？然后等候红颜残落恩宠不再？亦或者，红颜未老恩先断？”

聂沛潇的几句诘责当中，没有恼意，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深深的酸楚与慨叹，仿佛是在感喟运气的不公，又在唏嘘运气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