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玉石俱焚泄旧恨（五）[第2页/共3页]

“明氏是后族，右相明程把持朝政多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买官卖官、搜刮民脂民膏，我抄家办差时你就跟在我身边，统统都是亲眼所见。莫非我文昌侯府不比明氏廉洁洁派？我又为何不去找天授帝抨击？”

沈予这话是说给清意听，也是在果断本身：“圣上对明氏够宽大了，只措置了前皇后和右相，起码给后代留了活路；我家但是满门抄斩，除我以外没留活口……”

沈予和清意两人尾随那三名劫匪一起北上，终是到了烟岚城南城门外。眼瞧着假扮本身的人被守城将士扣问、拘系，沈予才气确信这一起上没有明璋的埋伏。

清意急得又要落泪：“侯爷，我不是偏袒至公子。倘若他要杀您，我也会替您讨情的！”

这倒是实话，清意唯有哑然。

“血浓于水，出身再寒微，你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沈予暴露一丝讽刺的笑意：“何况明家已经垮台了，他明璋甚么都不是。但你在军中有官职在身，现在已比他高出一等。”

沈予说得太对了！臣与君斗，如何能斗得过？何况至公子势单力薄，还是为了泄一己私愤……子孙没有走上正路，又怎能让家属长盛不衰？

“你可曾见过云氏退隐了？即便干政，他们也从不摆到明面儿上。”沈予阐发得很透辟：“你只看到云氏长盛，却不知其背后艰巨。再者言，每一代离信侯皆是文韬武略，操行端方，这类香火通报才是畅旺的底子。只可惜放眼天下，没几个世家能包管每一代子孙成器成材，明氏亦然。”

蓦地间，清意被那匕首上的宝石光芒晃了眼。这把匕首……他认得！小巧精美、寒光冷冽、柄身上另有一颗绿宝石！

沈予伸手接过，沉吟半晌道：“我随你一同去讨论。”

“文昌侯府世代从文，我父侯虽不如庄相受尽恋慕，但在朝中大家也尊敬三分，手中又无实权。除了放些高息以外，平素诚恳本分，唯独在夺嫡之事上押错了人……”

清意非常忸捏地低下头去，沉默半晌，低声说道：“但是至公子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即便起了波澜，也是因为担忧出岫，与文昌侯府的兴衰荣辱无关了。

沈予蹙眉：“你如何去找讨论之人？”

岚山？这名字甚是耳熟。沈予回想半晌，才忆起本身曾在云承口入耳过这个名字——出岫前次被绑架，便是在岚山寺！

清意还是踟躇，没有开口答话。

“侯爷……”听到此处，清意竟是忍不住想要落泪：“您真的跟畴前不一样了。我……真为您欢畅！”

沈予“嗯”了一声，面上浮起一阵黯然之色：“我父侯只要两子，我是嫡季子，平素受尽家中宠嬖，率性妄为。当时家里出了事，我帮不上忙，还是靠云氏这层干系，才由诚王与庄相联名保下一条性命。”

清意一愣，继而明白了沈予的企图，不自发地点头道：“晓得。因为文昌侯支撑福王夺嫡，但是福王输给了当今圣上……文昌侯府以谋反之罪被抄家，唯独您一个活了下来。”

沈予远目望向城门上“烟岚城”三个大字，最后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挑选退隐，便要担当得起朝堂风险。谁若想子孙后代长盛不衰，才是违背了宦海定律，天下没有这等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