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人心浮沉生隔阂（六）[第1页/共3页]

他话还没说完，天授帝已倏然转头，狭长凤眸怒意涌动：“谁许你自作主张？”

平素里，淡心甚少涂抹胭脂水粉，也不喜幸亏脸上大做文章。可她现在的神采实在太蕉萃了，如果顶着这张脸去圣书房当值，只怕会吓着旁人。是以，才破天荒地用了些脂粉。

淡心只连连叩首：“圣上恕罪。”语毕，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起家便往门外走，自始至终，没再看过天授帝一眼。

岑江被这厉声的喝斥所慑，立时跪地请罪：“圣上！防人之心不成无，比及诚王‘安然’入城以后，微臣甘心领罚。”

城下，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在无形中凝集，两方人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各自的主子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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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静适时减缓了屋内的氛围。天授帝缓缓平复怒意，考虑半晌才命道：“备马，朕亲身去城门外驱逐。”

天授帝看了他一眼，又循声抬眸望向城外，模糊约约可见一片白影御马而来。马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大略估计约莫有一百余人。

岑江几不成闻地低叹一声，附耳对天授帝道：“圣上，五千禁卫军伏击在城门四周，只等您一声令下……”

淡心卧榻“养病”的二旬日里，几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饶是如此，她还是瘦了一圈，神采也一日不如一日。而在此期间，天授帝没有再去看过她一次，一眼都没有。

说着他已从地上站起来，朝城门上伸手一挥，城上立即多出一面旌旗。继而，一阵整齐有序的声声响起，五千禁卫军同时从暗中现身，敏捷整队撤离。

淡心摇了点头：“多谢圣上体贴，奴婢好多了。”

明显，这个答复并不能让天授帝佩服，他伸手搁下朱批御笔，俄然捏住淡心的皓腕，逼迫她停下行动：“你在怕朕？”

越想越是忐忑，越想越是惊骇，再次踏进圣书房时，淡心发明本身仍然没法面对天授帝。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却没有发觉，兀自埋首批阅奏章，神采如常。

秋风猎猎、城门开阔，为驱逐帝王出行，从应元宫到北城门的中轴大道上，已由禁卫军开道戒严。

“圣上三思！”岑江试图再劝。他跪在地上悄悄昂首，视野与天授帝的袖口持平。目光所到之处，天授帝背负的双手已从身后伸出，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不，没有……”淡心勉强回话：“许是身子没有病愈，双手有些使不上力量。”

他话音落下，帝王没有马上回应，主仆二人俱是无话。很久，天授帝才凝声命道：“让他们撤了。”

岑江考虑半晌，忸捏回道：“是微臣考虑不周。”

岑江跪地沉默，拒不领命。

帝王出城相迎的礼节，普通只在雄师班师之时。而单单对一个手足或臣子而言，这已是极大的面子了！岑江几近能猜到天授帝的企图——他这是用实际施动表白，他在信守对叶太后的承诺，友睦善待诚王殿下。

“啪嗒”，淡心右手一抖，墨锭掉落在砚台之上。洁净整齐的御案立即溅起点点墨汁，就连天授帝的手背也不能幸免。

圣书房内，氛围蓦地变得严峻，天授帝薄唇紧抿、周身披发无穷冷意。就在岑江和首级寺人暗自测度他发怒的启事时，门外刚好传来一声禀报：“圣上，诚王殿下已到了京州城外，再有两个时候便能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