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相见争如不见时（四）[第1页/共3页]

出岫目色无波淡然回视，轻声问道：“如何？明夫人不舒畅？”她故作自责之意，再叹道：“妾身本日俗事缠身，又恰逢诚王平乱旗开得胜，因此担搁了时候，让两位久等了。”

明氏兄妹立即起家，遵循礼数也不便直接去看门口，只得垂目相迎。两人扫见一角红色裙裾逶迤超脱，鼻息中也俄然摄取一丝浅淡香气，紧接着，那白衣女子已莲步轻移从面前掠过。

明璎闻言，似笑非笑轻叹一声：“可惜你早已娶妻，而云氏也没有第三个女儿能够嫁了。不然你做了云氏的姑爷，这事儿也就水到渠成了。”

明璎有些猎奇，便顺着明璋的目光向主位之上看去。看了一眼，感觉那出岫夫人有些眼熟，仙颜无匹；再一眼，心中一惊不敢信赖；最后定睛一看，她脑中“轰”得一下炸了开来，如遭雷击！

明璋沉吟一瞬，才回道：“即便只要三四成掌控，我也要极力一试。你想想，沈予但是福王的小舅子，当年文昌侯府支撑福王造反，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恰好他沈予逃过一劫，还在云氏的力保之下重新退隐，可见天授帝多给云氏面子……”

“您的妹婿沈将军主审我父亲时，算是用尽了手腕，若不是因为他，我明氏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还请夫人您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能将这笔债务减免一些。”明璋顿了顿，又道：“实在沈将军当初去抄家时，也落了很多油水。”

越是这关头时候，明璋自问越要沉得住气，如此才气显出诚意来。他这般想着，余光瞥见明璎仍旧呆立而站，不由有些难堪，再对出岫笑道：“我这三妹被夫人的气质所慑，失礼了。”

出岫几近能设想获得，倘若本日本身承诺了这个要求，来日明璋如果做出甚么大逆不道之事，旁人都要将这笔账算在云氏头上，搞不好还会闹得民怨沸腾，扳连了云氏的乐善好施之名。

逐客令也下得太快了，特别留饭还让一个管家作陪，清楚是决计踩低！饶是明璋再厚颜，也晓得本身是被出岫夫人彻完整底地回绝了。目睹出岫欲起家告别拜别，贰心中一急，忙将最后一道杀手锏使出来：“夫人可别忘了，我家二弟是被云三爷害死的！”

明璎将信将疑，目光在出岫面上流连不去，久久说不出话来。出岫便任由她打量着，非常安然，只看向明璋问道：“不知您二位前来，所为何事？妾身听敝府管家说，不是为了还债而来。”

“二位”这个词实在说得极奥妙，没有尊称、没有敬称、没有巴结捧高、连“明公子、明夫人”都不唤了。说来也是，现在明氏垮台，明璋和明璎身份大跌，也算不得甚么高朋。只是他兄妹两人听着这句“二位请坐”，还是感觉非常讽刺。

明璋闻言非常难堪，又用心担忧着明璎，无法只得厚着脸皮道：“不瞒夫人，畴前我好赌成性，全仰仗云氏出资襄助，我也为此不堪感激……但我晓得，当初云氏肯慷慨解囊，是看在明氏的面子上，现在明氏一族的状况您也瞧见了，一时半晌，只怕这钱我还不上了。”

明璎边说边伸手试了试已凉透的茶盏，再冷哼一声：“也不知离信侯府是甚么端方，丫环都不晓得要添茶吗？”

出岫只在心中嘲笑不止，暗道明家之人公然各个蛮不讲理。至此她也不肯再听明璋持续说下去了，佯作看了看门外天气，道：“时候不早了，眼看着要开午膳。二位若不嫌弃，便留在敝府用个饭。妾身寡居之人多有不便，还是让云管家作陪接待你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