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妾心如城莫能攻（一）[第3页/共3页]

庄门缓缓推开，出岫与沈予并步走下台阶，一句惜别之语尚未出口，却瞧见一袭贵气紫衣正立在阶下，神采莫辨。

云想容见出岫站在两扇门之间，双手死死扶着门框，而那屋子里的男人始终没有露脸。这番景象令她更加坐实心中猜想，故作气愤隧道：“嫂嫂，大哥死去经年，你独守云氏的确艰巨。可你不能……你不能……夫君他……”

聂沛潇薄唇紧抿，沉默应下。两人一起无话往流云山庄的书房里去，出岫偶尔转眸看到聂沛潇冷冽锋利的侧脸，想起畴前在醉花楼里听人说过的一句打趣话——薄唇的男人，心中无情。

但是他绝望了，出岫神采如常，只是笑道：“妾身固然寡居，但也不是矫揉之人。您既然深夜前来，莫非妾身还要以‘男女之妨’为由，将您赶归去不成？”

他终究明白过来，倘若再不说些甚么，出岫将一辈子懵懂他的意义：“夫人，我……”聂沛潇看着出岫，正欲辨白心迹，此时恰听书房外俄然响起一阵意向：

沈予见聂沛潇好似有些倦怠，看模样也偶然多做客气，便测度他此时过来想必是有要事缠身，也只得再道：“不迟误殿下与夫人说闲事，子奉先行告别。”

出岫一怔，情知他这句话是特地说给聂沛潇听的，不由点头：“姑爷放心，慢走。”

听闻此言，聂沛潇双眼如同满盈了一层雾气，乃至比那悠远的天星还要沉黯几分。他沉默很久，才道：“是有件毒手之事，不过本王想先问夫人一句，今晚宫宴之上，七哥强加于你的……四座牌坊，夫人你受得可甘心？”

原是一句打趣话，可出岫瞧见聂沛潇神采更黯。她见状也只得收敛起笑意，谨慎翼翼地问：“殿下但是碰到甚么毒手之事？若能用得着云氏，您但说无妨。”

云想容心中一抽，立时大为光火，冷声问道：“嫂嫂这话问得好，我也想晓得，嫂嫂在此做甚么？”

不是不遗憾的，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贞静娴婉的出岫夫人，他不肯给她增加任何承担。沈予寂静着欲上马车，想了想，又回顾对出岫道上一句：“烦请您代为照看想容了。”

云想容说着说着已落下泪来，将四下的仆婢都引了过来。可她仍旧不依不饶，梨花带雨再道：“他若当真负心至此，不若本日一封休书，将我休了也好。”

“你让他出来见我！”云想容语带哭腔，万般委曲：“不管如何我也是他的老婆，是云氏的大蜜斯，他竟然在我云氏的山庄里公开罔顾伦常，又置我的颜面于何地！”

马蹄的哒哒声掺着车辇的辘辘声，缓缓驶离流云山庄。除夕夜街上到处挂着彩灯，流浪光色喜气洋洋，却挡不住这离别的氛围。就连出岫也未曾想到，此次与沈予一别，再见竟会是两年以后。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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