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梅艳香冷雪掩城[第4页/共8页]

“品琳，不要哭啊。”白琅华伸手悄悄拥住抽泣的品琳。

“任智囊。”久微回以暖和的淡笑。

坡顶的红梅树下，风惜云静肃立着，素衣如雪，若非乌黑的长发时被北风撩起，她几近与这白雪天下融为一体。

任穿雨退去后，书房中丰兰息看着折子上勾画的朱笔印记，不由有些恍忽入迷，“过年了吗？”

风惜云不语，手指扣着腕间的一枚玉环，悄悄转动着，眼眸湛亮如镜，隐透光芒，“年末了，新的一年又要开端了。”声音沉着利落，透着金质的铿然。

任穿雨抬首，目光悄悄扫过丰兰息那张看不入迷采的脸，张口似要说甚么，却几次咽下。他回身，目光望去，是寂静厉穆的宫宇，极目远眺，是气势恢宏的帝都。数月前，他们还在雍州，可本日他们在帝都，在皇宫！面前的人不但如此，他会登彼苍茫山顶，他会君临天下！

长廊还是高古，梅花还是香艳，便是面前的人也仍然暖和如东风。

啪！肩膀俄然落下的重量让任穿雨一惊，转头，却见贺弃殊正立在身后。

任穿雨回顾，长廊空空，廊外宫人如花，红梅正艳，而本身，正无缺无损地站着。莫非刚才统统真的是幻觉？但是……抬手抚胸，短促的心跳是刚才命悬一丝时惊骇的证明，目光移过，顿时定住。

“久微，我也有欲望的。”风惜云的声音极轻极淡，仿如风一吹就散，乃至久微不自发地全神灌输，可那一刻他却看不清她的神情，那张清逸的脸上仿佛涌上一层淡淡的薄雾，雾后的那张脸昏黄缥缈，“虽非我愿，但既生王家，既已为王，那便要担负一个王者应有的任务。以是……有一些虽很正视，却必须舍弃，有一些固然不喜好，但必须摆在首位！”

王宫里，内侍们早已将各宫通道上的积雪铲尽，但屋顶、树枝上还是积着厚雪。

“我明白。”风惜云目光和顺地看着久微，未曾错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深沉痛苦。

两人并肩而去，走太长廊，穿过庭园，淹没于层层宫宇。

“你也不过在尽你的任务罢了。”风惜云点头，目光从山坡望下，火线是茫茫雪地，“民气老是变幻的，这一刻我是如此必定我的任务，但是……光阴久了，便如这白雪覆盖的大地，或许我也会辨不清最后的方向，而到当时……战役是最残暴的，血火当中，会有很多东西消逝的。”

“将近过年了呢。”任穿雨的语气尽量淡然。

两天后，琅华公主自北州王宫消逝，宫中大惊，举州寻访却杳无踪迹。而后，再无人见过这朵曾经娇美无瑕的琅玕花。

“夕儿，那不是你的错。”久微的手悄悄落在风惜云肩上，“落英山的悲剧非你之错，也非林玑他们之错，只因……他们救你心切！”

“公主……公主……你要好起来啊……品琳要你好起来……”品琳的声音因为泣哭而断断续续的，比起那些已远去的心疼与思念，却要来得逼真暖和。

“景炎二十七年十一月十五日，逆臣白氏景曜攻破帝都，随后逼宫篡位，幸雍王赶至，帝都抒难，白氏事败自刎。后，帝感雍王仁贤，留诏禅位，不知所踪。然雍王谦恭，不敢接也，曰：必扫天下，以迎帝归。”

“没甚么，我正要去找你呢。”

走了一起，想了一起，倒是想不出答案，除非他能回到六百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