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吊唁[第2页/共2页]

施乔冷静叹了口气，随大师到灵堂记念。

朱家早已挂上了丧幡，门前人来人往，车马不断。

潘寻嫣想到卧病在床的母亲和哭得声嘶力竭的外甥，又想到长姐生前的音容笑容，再也节制不住心中的悲哀，紧紧抱住施乔放声大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施乔肩上，很快洇出一大片痕渍。

潘寻嫣回过神，勉强挤出个笑来：“雪娘，你来了。”

施乔“嗯”了声，眉间暴露浓浓的担忧，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快别哭了，你姐姐在天上看到你如许也会心疼的，更何况另有你娘亲和小外甥，如果哭坏了身子，谁来照顾他们？”

俩人挽动手回灵堂，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来，又被吹散在风里，带来丝丝温热。

下午青竹巷那边送来了施二夫人的口信，潘寻姝的丧期已定，初五那日她们就不来猫儿胡同做客了。

听到这个动静，施乔半天没回过神来。

阖府仆妇身着素缟来交常常，朱四爷由妻弟潘寻泽陪着欢迎前来记念的亲朋。

不知不觉中，她脸上的哀婉渐褪，轻声问道：“姐姐她……真的是去菩萨那儿了？”

“嫣儿……”施乔轻声喊道。

看到施乔，她哽咽着喊了声“雪娘”，通红的双眼立即涌出泪水，赶紧垂下头，取出帕子拭泪。

可惜就是如许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在她最美的年纪猝然长眠，施乔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按捺的哀痛，不由泪湿眼眶。

她的声音清澈平和，包含着一种平静民气的力量，化解了潘寻嫣心中密不通风的伤痛。

施乔从未见过朱四爷，跟在母切身后往他身上睃了眼，见他年约二十五六，身长玉立，五官俊儒，穿戴丧服立在廊下，神采悲哀，面庞沉黯，可见老婆的离世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潘寻嫣怔怔地坐在廊下，头靠在廊柱上，不知在想甚么。

回廊反方向的拐角处鹄立着一个绯色身影，有穿靛蓝衣裳小厮摸样的人小步跑过来，躬身施礼道：“邵大人，我们家大人请您到书房说话。”

潘寻嫣抬开端，不过几日不见，她就已经瘦了一大圈，眼窝凸起，眼底有较着的青色，显得倦怠而蕉萃。

施乔轻声安抚了她两句，按礼数祭拜了潘寻姝，随大师到中间的院落喝茶。

施乔一面为潘寻姝的早逝感到遗憾，一面为不消再宴请青竹巷的人松了口气。

像是有一只手重柔地从她心上抚过，潘寻嫣感受那些剜心的伤痛渐渐平和下来，她悄悄点了点头。

初三凌晨，施乔换了身素净的衣裙，和澜大太太、施明泓伉俪、施谦、施竹等一起去朱家插手潘寻姝的大殓。

月朔早上，猫儿胡同接到动静，潘寻姝毕竟没熬过鬼门关，昨夜凌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