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吴道子[第1页/共2页]

施乔躺在铺了锦垫的暖烘烘的大炕上，甘妈妈轻柔地按摩着她的头皮，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卯正，天刚微微亮，施乔就定时起床了，由甘妈妈奉侍着洗漱好，喝了一小盅温水，然后去小花圃晨练。

那是必定的，进京这半年雪娘每天定时起床练功，没有一天躲懒的。

一夜好眠。

“本来如此。”澜大太太恍然大悟。

吃过早膳，澜大太太让人拿了个长匣子出来递给施乔：“商号的掌柜让人送来的，说是你让他们找的甚么吴道子的画一时还没动静，不过偶尔得了幅前朝仇良朋的《游春图》，你看看喜不喜好。”

“娘……”她笑着展开眼，带上了撒娇的鼻音。

澜大太太垂怜地看着女儿，坐到炕上，道：“如何躺这里睡着了，谨慎着凉。”

主仆俩说着话回房，甘妈妈和小卉奉侍施乔重新梳洗，然后去给施老太太和澜大太太存候。

“是吗？”施乔擦了擦额上的汗，喝着水，眨眼笑道，“那等娄徒弟到了，我得从速去她白叟家面前表示表示。”

小卉陪侍在中间的三角亭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蜜斯十年如一日的练习。

施乔笑嘻嘻地比出三个手指，施老太太惊奇地挑眉：“三十圈？你已经能一气转三十圈了？”

施乔笑着点头，翻开匣子看了眼，然后让小卉收着。

“嗯，睡吧。”澜大太太坐在床边，嘴角噙笑轻拍着被面，待她睡熟了才亲手放下床帐，临走时叮咛甘妈妈，“夜里还凉，别让蜜斯踢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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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须去啊！”小卉笑弯了眼，“另有四少爷，他如果晓得您现在转圈比他多，不得急死了！”

吴大师，对不住了，她悄悄在内心对画圣深表歉意。

压腿、压肩、下腰、劈叉、大踢腿、扭转、空翻、侧翻……整套行动如行云流水，轻巧文雅，苗条的身形在凌晨的薄雾中更显小巧。

施乔连连点头，安然地把锅甩给了别史话本，然后带着小卉缓慢跑了，免得母亲接着问她是哪本别史话本，那她可真说不出来了。

屋里的人齐声笑起来，有暖和舒畅的气味流淌。

“祖母，娘。”施乔甜笑着行了礼，凑到镜台前看老太太梳头。

“是啊是啊，奴婢一向守在中间，亲眼看到蜜斯转满了三十圈！”施乔还没答话，小卉已经镇静道。

“哈哈哈。”施乔难堪地笑了两声，“没有没有，这个吴道子不是甚么大师，是我之前偶尔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前段时候俄然想起来，就托二叔帮手找找看。既然找不到，那能够是书上诬捏的吧。”

“哎呀，我们雪娘果然短长！”施老太太畅怀大笑，宠溺地拍了拍施乔的手，道，“我记得你在家时，最多也就能转上二十五圈，没想到来都城半年，不但式微下工夫，还进步这么快！”

“是。”甘妈妈恭声应下。

施乔依偎在祖母身边，笑容甜美，一本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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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乔大笑起来：“没错没错！”

澜大太太对女儿的作息最体味，晓得她有多尽力当真，笑道：“这下好了，小四晓得该跳脚了！”

“您几时返来的？祖母呢？”她靠进母亲怀里，打着哈欠问道，然后瞥了眼墙角的钟漏，已经亥时了。

施乔“嗯”了声，睡眼惺忪地从炕高低来，甘妈妈及时蹲下给她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