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朝花落红颜老[第2页/共2页]

约莫，都是伤恋人。

我侧过甚悄悄看着他。

......

上尧君就端坐于那花木润雪下，衣摆被风悄悄卷，带起一地的落梅缤纷，他的指节苗条如杆杆雨后翠竹，挑弦而落，一撇一捺的收放，琴音边自他指尖流淌，幽幽淙淙，却不知怎的，像是被弹中了苦衷，让我眼泪直落。

朱窗处漏出几道斑班驳驳的日光，暖和的洒在我的脸上。我撑开五指挡了一方，才气将将展开酸涩的双眼，日光如流玉飞花，在我指缝间寸寸旋滑。

忘不掉，又见不了，只能折磨我本身。

一音峥峥，落到尾处。

我循琴音走畴昔，一步一步，脚步沉重非常，心却悄悄飘飘，像一只浪荡在江河汪海上的鸿毛，无处安身，无人在乎。

他就那么看着我哭，不言不语，乃至连一丝神采也没有，直到我哽声渐小。他深眸里倒是更加如夜的乌黑，淡淡道：“你跟我回天宫吧。”

想是邻国的兵马终究攻破了皇城，这一朝代冬尽了，再也迎不来下一年的初春了。

我缓缓推开门，劈面铺了一身碎金日光，两眼被狠狠刺了一刺，方才勉强能展开眼看清内里的天下。

她的眸间垂垂布起如丝的细雨，密密的飘下来，唇角却有几番此起彼伏的笑意，呜哭泣咽的更像是哭，失神问道：“你说，是不是很荒唐？他日日去炼丹房寻求起死复生之法去救嫣然，却殊不知，我却在这里等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她强撑着笑意望向我们，见我看她时满脸的一言难尽，神采几黯，玉指颤抖着覆上脸庞，指尖稍稍一触，又惶恐失措的收回，像是无处藏身的严峻部分。

“那日我的一丝游魂附在了玉妃的尸身上，宫里的统统人都说是玉妃身后还了魂，是只鬼。天子便招了浩繁羽士来降我，他们往我的身上泼了很多药水，渐渐地，我的脸就被腐蚀成了这个模样。”她说着眸目间愈沉愈伤，像是一颗坠落的星子，不复敞亮，却又无一丝痛恨。

......

我站在宫中这一处僻静的院子里，也仿佛能闻到宫里那一道道血河的腥味，远比院子里滚滚的婢女还要浓烈几分。

“桃华？”我摸干脆的悄悄唤她。

他眉宇寂然，双眸如夜，越是无缘尘凡的冷僻模样，却越是盘着一烟尘凡浊浊的伤情。

子南与桃华，上万年的起承转合，兜兜转转，也再没有后续了。

“人间虚真假实，有诸多烦恼，纵使梦里美满，又能如何呢，可惜梦毕竟是梦，甚么都抓不住。”他声音沉沉，有些小小自嘲，却更多是无处遁形的哀伤。

院子里的那几株梅花又开了。雪落虬枝，梅蕊含玉，一枝枝，一枝枝的重重压下来，芬芳袭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