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第2页/共3页]

但天子这平生，得的绝情何止这一些，他也早波澜不惊，见与不见她，也早无所望，老将军如当年普通护她如掌中宝，天子实在是有点欢畅的。

他深夜出宫，宫门在黑夜吱吱作响的声音让天子无波无绪好久的心一片悲惨，他坐在龙辇上，两手捧着御书房里养得最好的一盆迎春花，想起了初见她时那天她的模样。

《全剧终》

她依在他的怀里，天子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洁白的手。

天子闭上了眼，无声地流着泪。

他晓得他现在必定没有粉饰住他脸上的巴望。

她能欢畅一辈子，他对她便了无遗憾。

天子笑着流了下泪。

这些年，他便是如许过来的。

就是他父皇死那天，跟他说，你如果争，哪怕天下大乱，朕也不怪你，那贤明一世的老君王跟他说这句话时，天子也只是冷眼看着老君王，神采没变，眼波未动。

老将军未作答，他闭着眼，老脸上旧去的泪痕又缓缓地添了两道新的。

她走后没两天，老将军进了趟宫，跟他说，他会把他送的那盆花，种在他们的坟场边上，但要求他再立新后。

天子泪流满面，热泪烫得他那死水普通的心疼痛不已。

都让他走，她向来都不属于他。

“朕晓得，朕晓得。”天子笑着低下了头，扶了起施礼的烨王妃，亲手把她交到了烨王妃的时手里，警告他：“好好待他。”

这些心机，天子一辈子都没跟人说过一句半字，便连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张闵，他也未言道过一句——除了当年他母妃死时，问他对她心不心疼，舍不舍得时，他回了一句心疼，舍得。

您岂是我想忘能忘的，沉盈此生只得您一人，一如初心相待。

伉俪合葬。

他是至心心悦她啊，他的先生，他从见她第一眼记到现在，可惜她向来不属于他。

天子便去了。

烨王妃终究开了口，她说：“母亲活着时，曾跟我说，您是她教过的最超卓的弟子……”

他的心机，看出来的人没有几个，也从未有人挑明，但老将军在乎，她便与他能不见就不见，厥后更是一面都不出，那密意的人，对外人绝情起来，也再绝情不过。

天子走脱手，把花放好，再走过来时，他朝老将军说：“先生还作画呢？”

老将军冷眼看过来，朝他点头。

她说得也没错，她这辈子最想的，就是好好跟她的大将军过一辈子，最后最好是死在他的怀里。

烨王妃也浅笑着，眼睛里有泪，她说：“母亲也说，您也是她最不幸的弟子……”

天子搬了椅子，坐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想护着的，他都会护着。

那模样，竟清楚如昨日初见，那日刀府客堂大窗边的迎春花，也如她的脸一样，在轻风中盈盈伸展着。

天子是以昂首大笑了起来，泪流不止。

没有就没有吧，也无妨，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早得不到的，现在得不到，也没有辨别，也无所谓了。

比及看到人手上无物，他才缓缓眨了下眼。

烨王妃垂首不语往门边走，天子看着她的背影，都莫名有些想发笑，竟也感觉本身有些不幸了起来。

烨王妃走到了门口，天子的心也跟着她的脚步渐渐死了下去。

天子是以浅笑了起来，轻言道：“她未亲口与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