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明灭 三[第3页/共3页]

睡梦中，她感觉本身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正陌生地捏着羊毫练字。师父吝啬得很，连个练字帖子都不肯买给她，只本身把要学的字写在纸上，让她跟着练。

他调皮地冲本身眨了眨眼睛，黎非惶恐之下蓦地醒了过来，但见满室敞亮，雷修远已经不在身边，窗外百里歌林和苏菀的谈笑声叽叽喳喳，苏菀已经来了？

黎非渐渐走向崖边，凝睇无边无边的沧海，在这片海的绝顶，是她的来处，却不知是不是她的归处。

震云子嘲笑数声，身影如青烟般缓缓散开，声音也垂垂散开：“獠牙只要暴露过一次便再也藏不住，你做得了浅显人么？”

“为了甚么对不起？”她问。

可她的手被他缓慢推开，紧跟着他翻身压上来，将她双腕按在床褥上，黎非吃了一惊，便听他说道：“不睡的话我们做点别的。”

叶烨心机剔透，秦扬灵和正虚长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问雷修远，他只说秦扬灵已经死了，而震云子身首分炊被黎非所杀，她言辞含混至极，纪桐周又对黑火一事杜口不谈，想必其中都有些世人不肯说的东西，他当即笑道：“不管如何说，亲信大患除了便好，管他如何死的。今后今后分开门派，身上感受轻松多了。”

到前面他们的说话声垂垂小下去，最后再无声气。

师父是个左撇子，写字朝右斜，她练着练着便也跟着朝右斜，手上袖子上黏黏的弄得满是墨迹，到入夜了师父瞥见便气呼呼地骂她：“练个字还弄得满手墨！你是玩墨汁还是写字啊？”

黎非愣愣看着他们，勉强笑了笑，苏菀见她面色发白，两只眼却通红地，不由惊道：“你如何了？没睡好吗？”

发烫枯燥的唇落在她后脖子上，迟缓地又伸展到肩膀上，黎非痒得缩了一下，便听他声音沙哑地问：“在想甚么？”

她仓猝连声道：“我睡我睡。”

她闭上眼，过了好久才缓缓沉入梦境。

百里歌林还在忙着诘问：“阿谁秦扬灵最后到底去哪儿了啊？另有，正虚长老的尸身也不见了！另有另有啊！我们的伤谁治好的？黎非，你如何不睬我？快奉告我震云子如何回事啊？”

黎非笑眯眯地翻个身持续睡，迷含混糊，像是回到了那座山崖之上，震云子浑身鲜血地站在本身面前，奇特的是，他并没有看她，而是背动手望向山崖下方茫茫沧海，很久，他喟叹一声：“修行平生，前半顺利，后半多舛，我为九尾狐所误太久，但是身后亦不得安宁，我悔，我悔啊……人间众生，无悔者更有何人？”

黎非翻过来盯着他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非常幽深，她看不懂内里藏了甚么。

她天真地问：“为甚么看不见了呀？”

这一次他们每小我都可谓存亡一线间，心态与之前天然有所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