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讲筵筵之后[第3页/共6页]
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份机灵在谢家也是一等一。谢尚书呵呵一笑,悠然的端起薄胎素盏慢呷一口,再落一子,叫吃。谢太太惊,“唉哟,没重视。”谢莫如见状,干脆伸手拈一枚黑子替谢太太落下。
谢莫如眼神一动,唇角微微翘起,眼尾带出一丝飞扬的意味,问谢尚书,“祖父,北岭先生是自先帝时回了北岭故乡后,头一次来帝都么?”
“仓促一面,不似传闻。”谢莫如道,“并没有弟子三千,可见传闻不真。”
穆元帝的身份,那里就管帐较李樵的事,穆元帝也是男人,道,“有永安侯的面子,只要没扰了文康的平静,何必与个庶子计算?”
此次宁荣大长公主没有去慈安宫吹耳边风,不过,这事儿她不干,自有人干。干这事儿的人身份还不低,恰是方才诞育了六皇子的柳妃,柳妃也是刚晋的妃位,生了皇子,且柳妃出身平国公府,身份崇高,虽不若赵谢二位贵妃受宠,穆元帝不预皇子生母位份太低,两相考虑,便晋了柳氏以妃位。
轻风吹拂过一树荏弱的杏花,蜜蜂在花间繁忙,棋枰上的光与影一晃又一晃,日影中移,谢莫如伸手在棋罐摸棋子,谢尚书倒是将手中棋子一掷,笑,“输啦输啦。”
“二叔是男人,不免把女人看扁。”
“太后。”谢莫如道,“有人上赶着将李樵与我挪作堆儿的上眼药,当然就能顺水推舟的挖个坑。这其间,最要紧的就是不要与长公主有所关联,乃至不要说李樵与我的不是,只消轻描淡写的在陛上面前提一句,事情就齐备了。今后,统统的事,都照着这般来,天长日久,再深厚的帝宠也能耗损殆尽,何况我底子没甚么帝宠可言。当哪天陛下烦了,便是对我动手的良机。”
国子监门生很多,能拿到听课票的有限,很多没票的门生便来讲筵堂门口看一眼传闻中的北岭先生。故此,场面颇是热烈。谢莫如就在人群中,看北岭先生进了讲筵堂,她也就挥一挥衣袖先回家了。
“你二叔好歹是堂堂探花,要连这点见地都没有,人家得觉得我这探花不实诚呢。”谢柏与谢莫如略说了些讲筵堂的事,大抵就是李樵一鸣惊人,引得北岭先生青睐,这些都在料想当中。谢柏担忧另有其事,道,“我只担忧有人添油加醋,对你对李九江都倒霉。”
宁荣大长公主道,“先生别忘了,这百灵的故事是那丫头本身讲的,这事理她岂能不明白。她既然明白,又岂能本身入縠?”
“只要有人提李樵,必定有人提永安侯、提文康长公主、尽而提到李宣。”
谢莫如只是淡淡的把话说出来,她语气平平,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那种沉着到刻毒的淡然令谢柏嘴里酸涩,微微心疼。
宁荣大长公主道,“确是与我与公府都无干,只是,眼瞅着谢莫如这般招兵买马、拉拢民气,我总觉着不安。”
谢莫如抿嘴一笑,“长公主对李先生冷酷,那是嫡母对庶子。李宣莫非不知长公主对李先生冷酷?焉何他还情愿为李九江规复名声?因为他们毕竟是同父兄弟。长公主如果反对此事,底子不会让李宣本日到讲筵堂来。李宣既来,就申明长公主起码是默许的。”
胡太后很不放心闺女,还叫了儿子一并来干脆,“你说说,我们这帝都就容不下那姓谢的丫头了,国子监人家大儒先生来讲学,她都要插一脚。另有你mm府上那庶子,也跟她连累不清,你说,这是不是咱家上辈子的朋友,如何哪儿都有她?还专门祸害咱家。”她的心肝儿永福公主还在埋头庵呆着没返来呢。胡太后提及谢莫如便是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