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共4页]

夷波听得晕头转向，沉到水底在沙地上画图，鳐鱼扇着两翼不时指导。总算理清了，她向它伸谢，鳐鱼说走吧走吧，拿尾上尖刺剔了剔牙嘀咕：“这么标致的鲛人，可惜是个哑巴。”

夷波听后很难过，侧过身子缩成一团。阿螺扒开她层叠的尾鳍突发奇想，“我们上陆地去找阿谁女子好不好？把东西给她送去，让她晓得她的情郎死了，今后不消等他了。”

妖怪的思惟很纯真，毫不觉得坦白死讯对活着的人有好处。夷波经她一鼓动感觉可行，连说带比划，“明晚有海市……换烛银，一起送去。”

阿螺听了不觉得然，“就算抓住我，我现了本相无孔可入。倒是你，成年后到底是做男的还是做女的？做女的会被他们劫去，我看作男的比较好，能够和我配成一对。”

女孩子拜托毕生，毕竟熟人比较可靠。如果夷波将来是男鲛，必定是潮城最美的男鲛。珠玉在侧，何必舍近而求远？阿螺一心但愿她挑选男性，但是自从她见了龙君以后心机很活，龙君是男的，身家明净、取向普通，夷波就下定决计当女鲛了。

夷波进家门后，迫不及待钻进了草垛子里。她的珊瑚屋内里看来和别人没甚么不一样，内里却悬了一个编成蛋形的窝。她喜好蜷在窝里睡觉，感觉安然和结壮，这能够和她的出身有关，别的鲛人都有父母，她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抛弃在城外，有鲛人路过发明她，把她带回城里扶养。但是因为她鱼尾的色彩有异，始终很难融入他们，捡到她的鲛人豢养了她一段时候，等她能够寻食的时候就不管她了，她一向孤零零的，直到赶上了阿螺。

统统来得太快，阿螺大惑不解，“如何了？”转头乍看也大吃一惊，那尸首泡得太久大了一圈，海里那些永久喂不饱的鱼虾已经脱手了，咬下了他的半边脸，白骨惨淡。

一鲛一螺筹议安妥，欢乐不已。夷波想起那只老龟，问它的下落，阿螺撇了撇嘴，“算它命大，逃过一劫，不过造了这么大的业，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一船的人都为它而死，它倒跑得无影无踪了。”

实在独善其身也没甚么不好，只要不做有损潮城的事，别的鲛人也懒得管你。

寒川水族罕至，当然也没谁晓得渊底囚禁了一条龙。夷波游了好久才遇见一只鳐鱼，比划了半天，鳐鱼终究弄明白她的意义，尖细的鱼尾笔挺向北一指，“游上二里瞥见一艘破船，左拐再游二里瞥见一串暗礁，再左拐有一片藻海，绕开北游，游上十里就到了。”

鲛人织鲛绡，并不为给本身穿。海上每三个月有一次海市，像陆地上一样，能够以货易货。到时候方外诸都城参与，乃至另有陆上贩子荡舟来采买。鲛珠和鲛绡紧俏得很，夷波平时爱拿来换一些古怪的小物件，此次决定换很多烛银，给阿谁女子送去。陆上的人都喜好钱，有了钱她就会欢畅，健忘恋人死去的痛苦了。

返来看夷波，她神采不好，躲在草垛里不肯出来。阿螺说：“我已经措置掉了，你别惊骇。”

阿螺一怔，缓慢游了出去，伸开双臂把她扑倒，嚎啕道：“太好了，你返来了，我还觉得你死了。”

一片赤忱啊，念念不忘至今。可惜鲛人不是鲤鱼，没有龙门可跃，超越种族的爱情如果贫乏豪情作为根本，普通很难有前程，阿螺忍不住为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