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憋buy[第1页/共6页]

熙宁中，使六宅使郭固等会商九军阵法，著之为书，颁下诸帅府，副藏秘阁。固之法，九军共为一营阵，行则为阵，住则为营。以驻队绕之。若依古法，人占地二步，马四步，军中容军，队中容队，则十万人之阵，占处所十里余。天下岂有方十里之地无丘阜沟涧林木之碍者？兼九军共以一驻队为篱落，则兵不復可分，如九人共一皮，分之则死，此正孙武所谓“縻军”也。有言阵法有“面面相向，背背相承”之文，固不能解，乃使阵间土卒皆侧立，每两行动巷，令面相向而立。虽文应古说，不知士卒侧立，如何应敌？上疑其说，使余再加详定。余以谓九军当使别自为阵，虽摆列摆布前后，而各占天时，以驻队外向自绕，纵越沟涧林薄，无妨各自成营；金鼓一作，则卷舒合散，浑浑沦沦而不成乱；九军合为一大阵，则平分四衢，如井田法；九军皆背背相承，面面相向，四头八尾，触处为首。上觉得然，亲举手曰：“比方此五指，若共为一皮包之，则何故施用？”遂著为令，今营阵法是也。前人尚右：仆人居左，坐客在右者，尊宾也。古人或以仆人之位让客，此甚无义。惟天子适诸侯，升自阼阶者，主道也，非以左为尊也。《礼记》曰：“仆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仆人之阶。仆人固辞，乃就西阶。”盖尝以西阶为尊，就仆人阶，所觉得敬也。韩信得广武君，东向坐，西向对而师事之，此尊右之实也。今惟朝廷有此礼，凡臣僚登阶奏事，皆由东阶立于御座之东；不由西者，天子无宾礼也。方外唯释门仆人升堂，众宾皆立于西，惟职属及门弟子立于东，盖旧俗时有存者。

零陵香，本名蕙，古之兰蕙是也，别名薰。《左传》曰：“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即此草也。唐人谓之铃铃香，亦谓之铃子香，谓花倒悬枝间如小铃也。至今京师人买零陵香，须择有铃子者。铃子，乃其花也。此本鄙语，文士以湖南零陵郡。遂附会名之。先人又支出《本草》，殊不知《本草端庄》自有薰草条，别名蕙草，注释甚明。南边到处有，《本草》附会其名，言出零陵郡，亦非也。

禁中旧有吴道子画钟馗，其卷首有唐人题记曰：明皇开元讲武骊山，歳翠华还宫，上不怪，因痁作，将逾月。巫医殚伎，不能致良。忽一夕，梦二鬼，一大一小。其小者衣绛，犊鼻屦，一足跣，一足悬一屦，搢一大筠纸扇，窃太真紫香囊及上玉笛，绕殿而奔。其大者戴帽，衣蓝裳，袒一臂，鞹双足，乃捉其小者，刳其目，然后擘而啖之。上问大者曰：“尔何人也？”奏云：“臣钟馗氏，即武举不捷之土也。誓与陛下除天下之妖孽。”梦觉，痁若顿瘳，而体益壮。乃诏画工吴道子，告之以梦，曰：“试为朕如梦图之。”道子奉旨，恍如有睹，立笔图讫以进。上瞠视久之，抚几曰：“是卿与朕同梦耳，何肖若此哉！”道子进曰：“陛下忧劳宵旰，以衡石妨膳，而痁得犯之。果有蠲邪之物，以卫圣德。”因跳舞，上千万歳寿。上大悦，劳之百金，批曰：“灵祇应梦，厥疾全瘳，义士除妖，实须称奖。因图异状，颁显有司。歳暮驱除，可宜遍识。以祛邪魅，兼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仿知委。”熙宁五年，上令画工摹搨镌板，印赐两府辅臣各一本。是歳除夜，遣入内供奉官梁楷就东西府给赐钟道之象。观此题相记，似始于开元时。皇祜中，金陵上元县发一家，有石志，乃宋征西将军宗悫母郑夫人墓。夫人，汉大司农郑众女也。悫有妹名钟馗。后魏有李钟馗，隋将乔钟馗、杨钟馗。但是钟馗之名，向来亦远矣，非起于开元之时。开元之时，始有此画耳。“钟馗”字亦作“钟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