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第1页/共3页]
苏晋也不跟他废话,抬手握住他腰间刀柄,一把抽出。
苏晋来的路上已略有耳闻。
竟是金吾卫的打扮。
恍忽中,苏晋感觉本身仿佛置身于十二年前的大难当中,周遭的打杀声如变徵之音,她手握一把沾满血的短匕,藏在尸腐味极重的草垛子里,伶仃无援。
眼下京师高低全都乱了套,四周都有肇事的人,传闻还稀有名仕子举着“裘舞弊,南北异”的灯号闹到了承天门外。
面前闪现一双黑头皂靴,头顶一声音嗤笑道:“我道是谁,原不过一从八品小吏。天皇老子都不管的闲事你要来管,也不怕将小命交代了?”
正当时,有一校尉跌跌撞撞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哭丧着脸往覃照林身前一跪:“批示使大人,没找着……”
再往里走,往外挤的人公然少了。
人潮仿佛池沼泥潭,陷出来便没了方向。
苏晋愣了半日,才问:“你说的许探花,全名但是叫作许郢,许元喆?”
校尉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顺了两口气道:“大人,要不抽刀子杀吧?”
有一刹时,他仿佛看到了苏晋目光深处的兵器之气。
刀尖履地,收回锋利的刺响之声,苏晋不出声,扒开人群走到许元喆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唤道:“元喆,醒醒。”
她闻声皮开肉绽的声音,温热的血迸溅到她的脸上身上。
校尉苦着脸问:“那大人您干甚么去啊?”
茶坊外头重兵扼守,想也不消想,几个朝廷大员就躲在里头。
“你懂个棒棰!”覃照林呔道:“把人都教唆走了,谁他娘的给老子捞人去?谁他娘的给老子抓肇事的去?!”
“这还用问?那群暴脾气的王八羔子铁定在哪儿跟人干起来了!”覃照林骂道。
“格老子的!”他再啐了一口,指着校尉道:“你先听这小白脸儿的,调八十人搁城南两巷口蹲着,等东西城兵马司那群王八蛋来了,让他们抽人把茶坊里那几个弱鸡崽子送走。”
熙攘的巷陌仿佛如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来往的百姓,保持次序的官兵卷出来。间或有肇事的不管地往里冲,有人哭而喊之,有人愤然斥之,有人揭竿欲起,有人极力想挤出人群,却分不清东南西北哪端才有前程,推搡之间,也不知是否将人踩在足下。
覃照林一把揪过他的衣领,目眦欲裂:“没找着?!”那校尉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憋得满脸通红,覃照林把他推开,啐了一口骂道:“一群废料点心!”
校尉见面前这一名虽是文质墨客,比起已气得七荤八素的覃照林,好歹还算平静,便实打实交代道:“回这位官爷,当真不是俺们不细心找,只是这新落第的许探花谁见过?单凭一张画像可不成呀,搁俺们大老粗眼里,你们这些读书人都长得秀鼻子秀口一个模样。”
但是话音刚落,苏晋掺着许元喆的手一松,电光火石间从靴里拔出一把匕首,扎入牙白衫子的左腿。
江主事惊了一跳:“还没出来?”又背动手来回走了几步,喃喃道:“坏了坏了。”
苏晋上前一步将校尉扶起,捡重点问道:“你方才说找人,可另有甚么人陷在人群里头?”
她再向覃照林一拱手:“覃大人,你且将你手底下百号人分抽八十人,守住朱雀巷南面两个出口,从那边分散人群,只要不让肇事的从城南正阳门出城,其他都可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