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二九章[第1页/共3页]
他这一惊一诧, 却挡了苏晋二人的路。
覃照林无法,只好叫上几个官兵出去巡夜,那里刚走到昭合桥,就见十三殿下以刀挟了一个矮胖模样的大员, 正与二十来名暗卫对峙。
面前一名左都御史,一名嫡皇子,韦姜担忧这二人的安危,本不肯走,何如也瞧出柳朝明是用心要将他支开,不敢多言,当下率着一干锦衣卫分开。
苏晋站在桥头,暗自握紧短匕,对守在一旁的罗校尉道:“别管我,你去帮殿下。”
身后的暗卫冲上来,朱南羡将苏晋往覃照林身边一送, 回身横刀在前, 抵住数名暗卫的纵砍, 身子今后一仰,刀身在身前挽了一个花,四两拨千斤地又把暗卫逼退。
他身上脸上都溅满了血,却还趁着这个空档转头道:“别来,护她走!”
他乃至来不及顾及左臂汩汩流血的伤,一门心机只回想起老御史临终的话――
他看了眼昭合桥那头,一干暗卫均已伏法,正被锦衣卫押送成排,等待他的问话。
你若真想庇护谁,不然你够强,不然她够强。
你贵为殿下,却没有无上权力,乃至生于善于这无上权力的庇荫之下。
暗卫侍卫长恰是趁着朱南羡转头的工夫,俄然自覃照林身边脱身,一个虎跃纵到朱南羡一侧,举刀当头劈下。
就算没有当下笃定她是女儿身,哪怕有一丝猜想,也能够在今后变成大祸,让她丧命于此。
柳朝明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南羡身边身着大氅的人,缓缓道:“是吗?这又是谁?”
柳朝明也下得马来,先合手向朱南羡一拜,目光略微顿了顿,落在他身边大氅覆身的人身上。
覃照林连磕了数下头:“大人、大人只当末将已没了舌头,便是死,便是太子殿下问起,末将都不会将苏知事的事透露半个字。”
便是这一愣神的工夫,令他一时没避开身去,本来刺向苏晋的匕首独自扎入他的左臂。
街巷又静下来,直至此时,喧哗已过,方能闻到满盈周遭稠密的血腥气。
昭合桥头死了太多人,如何都要留一个活口,不然朱悯达必然会生疑。
绣春刀出鞘,桥上二十多名暗卫斯须就断了气。
彻夜之局牵涉太广,不胜利便成仁。
谁知朱南羡听了这话,纵刀挡去一矛横挑,自两柄长矛间穿身而过。
满腔的怅惘与莫名的大怒无处安设,只得下咽,竟有一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闷,五脏六腑就像被沸水浸过普通。
匕锋本来是向朱南羡刺去的,那里知他与柳朝明相争,刚出漏出空档,令匕锋俄然指向了站在他身后的苏晋。
长巷深处打马走来两人,离得近了,借着火光一看,一人恰是日前见过的锦衣卫同知韦姜,而另一人,则是柳朝明。
柳朝明不由怔住,他看着苏晋,目光庞大不堪,似有惊奇与惊怒交叉,又更似有怅惘与不解。
他抬起眸子,凉凉地看向朱南羡:“殿下疯了?若太子晓得你替她挡了这一刀,她另有命活吗?”
但是恰是此时,暗夜一道微光闪过,守在一旁的罗校尉俄然拔匕刺来。
是啊,他生于这权力的庇荫之下,若不能将这权力握在手里,连想为她挡一刀的资格都没有。
柳朝明目光沉沉。
身后俄然传来脚步声,柳朝明心头蓦地一震,竟下认识地为苏晋将兜帽遮上,扯过大氅一角把她周身掩了,这才回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