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三章[第1页/共3页]

苏晋俄然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柳朝明那句“守心如一的御史”是何意。

苏晋眸色一黯。

苏晋的心倏然一紧，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才不至于昂首暴露惶恐的神采，“略有耳闻。”

只可惜人一旦到了高位，不免患得患失，积虑成疴，非刮骨不敷以慰病痛。

苏晋猛地抬起眼，怔怔地看向柳朝明。

“我又是找茶壶，又是烧茶地忙了半日，好轻易给周通判沏了盏茶，谁知钱三儿阿谁不长眼俄然过来叫了一声‘沈大人’，还拜了一拜，周通判这一下便呛了个半死，然后跪在地上死都不起来了。”

说着，他又提起茶壶，斟了盏茶递给周萍：“周兄弟，你说是吧？”

柳朝明摁住苏晋的手：“我与你一起。”

这是老御史的故居。

回到都察院已近申时。

朱南羡定了定神，决计不去管生面孔，又咳了一声道：“苏知事，这么巧？”

“苏时雨，你为晁清一案百折不挠，令本官仿佛看到老御史昔日之勇。你可知那一年御史他受过杖刑后，双腿本另有救，但他传闻谢相独一的孙女在这场灾害中不知所踪，竟为了故交的遗脉西去川蜀之地寻觅，这才迟误了医治，令双腿坏死。”

周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在内心衡量了一下官品，诺诺起了。

面前的柳朝明仿佛不一样了，长年积于眼底的浓雾一顷刻散开，暴露一双如曜如漆的双眸，倒是清澈而果断的，仿佛一眼望去，便能中转本心。

柳朝明挑眉。

沈奚忙道：“免了免了。”又往前堂里努努嘴：“此人是你朋友？”

因他一向以来恰是这么做的，守心如一，有诺必践。

暗夜行舟，只向明月。

沈奚道：“你晓得这天下白痴都有甚么共同点吗？”比出一个手指：“其一，守株待兔。”

沈奚手里把玩着折扇，倚在门廊上号召：“百官俗务缠身，我原想着昀兄与我一个被勒停了早朝，一个被打折了腿，合该凑作一处逗闷子，没成想昀兄竟比我先找到了搭子。”伸手跟苏晋胡乱比了个揖，“苏知事，又见面了。”

朱南羡吓了一跳，他本觉得本身这一身曳撒便装陪苏晋出趟宫已非常安妥，没留意竟一下叫一个生面孔识出了身份。

十数载间，朱景元杀尽功臣，全部朝堂都覆盖在腥风当中。

周萍又道：“我托杨府尹探听过了，现不知元喆是如何了，以是才来问问你。”一顿，抬高声音道，“加上非常担忧你，这才出去瞧瞧你。”

自西咸池门出宫，驱车一盏茶的工夫可至白虎巷。

柳朝明道：“昔日立朝之初的第一大儒，圣上曾三拜其为相，他本早已归隐，可惜厥后相祸连累太广，涉及到他。老御史恰是为谢相请命，才受得杖刑。

沈奚嘻嘻一笑，改了词：“号召，号召的客。我腿不是折了么，官袍太烦琐，就穿了身便服，那里知周通判将我认成个打杂的了，说他一起自宫外走来，实是热得慌，想问我讨碗茶喝。我心想，这好歹是都察院的客，总不能怠慢了不是？

柳朝明知他素爱拿人逗闷子，抬步迈进前堂，说了一句：“周通判平身。”

正堂当中还跪着一人，苏晋细心一瞧，竟是周萍。

周萍抬眼看了堂上二位的神采，都没当真要惩罚他的意义，便道：“昨日有个阿婆来衙门找你，我与义褚兄一问，是元喆的姥姥，因元喆去家里的信提起过你，她找不到元喆，才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