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13）：赵瑜[第1页/共3页]

赵瑜晓得：《淮南子·说林训》里有：临河而羡鱼，不如归家织网。《汉书·董仲舒传》又有：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云心如此别借，恰好暗合赵瑜此时现在的筹算，只觉对方高超。他自恃才情过人，没想到云心也很得趣，更是镇静，禁不住击掌连赞，复吟道：“游都邑以永久，无明略以佐时。徒临川以羡鱼，俟河清乎未期。感蔡子之慷慨，从唐生以决疑。谅天道之微昧，追渔父以同嬉。超埃尘以遐逝，与世事乎长辞。因而仲春令月……”

“大师父，您要点甚么？”小贩是个青皮男人，光着黑油油的膀子。

船楼居高临下，看得煞是清楚。而芷子只顾扫视船埠上的景象，得空昂首，更没想到高处另有人正在偷窥。赵瑜焉能止于偷窥，急欲起家，云心赶紧拉住。

顺风顺水，速率不慢，船头上站着位韶龄公子。

“覃家蜜斯？！”云心但是没有人家那么印象深切，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长辈刚届束发……”还是一脸懵懂，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云心笑笑，说道：“贫僧只想晓得这十来天他们去没去过一个处所……”

“敢问大师何年削发？”

“阿弥陀佛，感谢……”云心打了个问讯，把银子抛到小贩手里。

“甚么意义？”

“毕竟先占，又奈其何？”

到得底层，云心先找了一个能瞥见那船动静的舷窗，察看了一阵，确认没人出来，方才来到前船面上。停在被舱楼挡住的一侧，比及一艘做小买卖的舢板划近，这才扬手，号召人家过来，取出了一块碎银，像是要买东西。

“稍安勿躁，公子……”云心不让赵瑜太靠近窗户，不断扯他。

“岂只普通的胜地，灵山三峰，俱为玄坛占有，旁人底子无从涉足……”

“灵山弟子？”

“刚才那儿来了一艘花船，你帮我畴昔看看内里有几小我，都是啥样的人……”

“阿弥陀佛……”云心见他又开端清谈，便暗笑一声，不接他的话茬。

“何来之晚？”赵瑜正在兴头上，天然就少了防备之心。

“唔——？”赵瑜表情火急，只是挣不脱手。

“灵山？！”

“阿弥陀佛，贫僧敢鉴定现在人家还不会乐于见你……”

“阿弥陀佛，贫僧所言，并非烧香供奉，也非踏青旅游……”

“啥忙？！”小贩不免警戒，看定云心。

“阿弥陀佛，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此乃甘心归田之言？贫僧所谓到真是《淮南子》之本意：临渊而羡鱼，不若归而结网。公子千万别想岔喽……”

“晚生真不明白……”赵瑜固然心中称是，可嘴上还是有点不甘。

“阿弥陀佛，束发之年已思归田，真的不晚？”

“既然如此，何来讽喻？”

“既然大师未裹襁褓，即着五衣，长辈何故此时不成言及归田？”赵瑜干脆将错就错，看他如何应对。要说低沉，莫非另有比削发避世更低沉的吗？

“不晚？”

云心这才攥着赵瑜的胳膊下楼，仿佛怕他一打动先跑出去似的。

云心摇了点头，又说：“它是不容异教涉足，偌大一个具区胜境，焉能为一家所独占？”

“阿弥陀佛，何尝不成……”云心晓得赵瑜的抬杠劲儿又来了，更是乐不成支。

云心和赵瑜从速回到船楼上，对方的船全在眼底，只是舱里的景象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