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爹的孩子[第3页/共5页]

这让老两口庞大而忐忑的心终究放下来。姥姥对姥爷说：

“孩子这么大了，也该起个名儿了。既然我是寄父，我就给孩子送个名儿。嗯——”技术人略一深思，随口说道：

都说人的灵魂是轻巧的，灵光的，剔透的。是不是如这洁白的，晶莹的雪一样呢？那么说，灵魂是不是也如雪一样的冷？难以体味到人间温情呢？可即便是雪，即便是在让红色盖得严严实实的东北老林的雪地里跋涉，那偶尔的栏栅，偶尔的屋角摇摆出如线一样的炊烟，散成白雪中蓝色的雾，那不是雪的温情么？

“嗯，挺好。”

“贴过！没管用！”

“如何好的？是不是你往外边电线杆子上贴啥‘我家有个夜哭郎’啥的贴好的？”

“可不，才几天。焦急喂孩子，孔殷火燎的，把盆儿拐地下了。都是让那小犊子给闹得。”

技术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破坏的瓷片拼接起来，对好茬口。

姥姥气呼呼的话，几近真把姥爷的耳朵磨出茧儿。

“也收过，也没管用。奉告你吧。街劈面的胡同不是来了个锔锅、锔盆的吗？是他奉告我一个别例，这才好的！！你说是可巧了呢？还是此人真有两下子？明天请他来家里坐坐，感激一下呗。”

“哎呀，孩子这是遇见朱紫啦。明天全好了！”

“真言不传六耳！不能让第三小我听到。来，附耳过来。”

“这是个女人还是小子？”

“您记着了，明天早晨，用一小半碗净水放在孩子躺着的头顶正上方……记着了？”

姥爷时不时地劝着姥姥，同时也表达着本身的不满。

“唉，我还深思他能抱走呢。光认个寄父有啥用？”

杜先坤晓得老婆子的企图，愤恚的看了她一眼！这个老婆子！想啥呢？

“叫‘大宝’，就叫‘大宝’吧。”他笑盈盈的脱口而出，仿佛一副父亲的口气和模样。

日子在每天精打细算的柴米油盐和吵架拌嘴中，充分而不无艰巨的过着。

“猫冬”的时候快过了，连“锔锅锔碗锔盆锔大缸”和“磨剪子磨菜刀”技术人的呼喊都垂垂呈现了。可家里人对待这个刚出世不久的孩子的表情，还是“猫着”，没法伸展……

“家里终究能消停消停，我用饭也敢说话了，敢出声了，也能睡个好觉了，前些日子每天让他吵得睡不了觉。”

付了钱，姥姥刚要走。锔锅人问了一句：

“记是记着了，真管用吗？”姥姥迷惑着。

“我都收过了啊，可就是不见好。”姥姥脸上又漫上了愁云。

这是一个数九寒天里的冬夜。

生孩子的女人名叫杜和，二十一岁，是一名曾插手过抗美援朝的束缚军第四野战军的文艺兵，返国后参军队改行到吉林蛟河矿务局，不到一年，又被调到黑龙江鸡西正阳煤矿，年纪悄悄就当上了房产主任。阿谁年代，从戎特别是女兵是很高大上的事，杜合的家本来在哈尔滨商店街（1940年代称商店街，现在改成花圃街）居住，大杂院，很乱，父亲杜先坤本来是在满州铁路局当差，处于社会底层。厥后因杜和参军，家里由本来浅显的底层人家一跃成为了名誉的军属，父亲也能进入铁路部分事情，固然也是受累的活儿，但毕竟是“吃皇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