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衔玉重生[第3页/共4页]
德公公眼皮一撩,见陛下已经放下朱批,便举动手中的绿头牌上前两步,恭声道,“皇上,今儿个可要在哪处安息?”
偏僻的蔷薇阁里一名正端着汤药的小宫女此时亦是对那天子生了痛恨。
洛鄢之勾起唇角无声一笑,哟呵!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连天子祁颜丘都顾忌三分的丰王殿下么,想当初她在雁荡山冒着风险美意救了他,他不但不思感激,还对她横眉冷对,实在可爱至极,这臭男人如何跑这儿来瞎逛来了?
洛鄢之懒惰轻嗤一声,头半歪,一缕墨发垂到肩上,“我偏不下来!”
朝中表里皆颂他勤政为民,不耽女色,是个贤明之君。
富强的梨花树下一双人影忽隐忽现,洛鄢之定眸一瞧,感觉非常面善,是阿谁在龙泉宫有过两面之缘的灰衣老伯,而阿谁老伯走在背面,前头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中坐着一人,而那人……
她一袭朴素实衣,黑发半垂,姿势还是那般随性不羁,举止还是那般惊世骇俗,仿佛没有甚么礼节教条能够束缚住她。
小宫女想着想着入了神,连床上女子的手指动了几动,眼皮缓缓翻开也没发觉。
只是心下更恨起那张婉仪来,阿谁女人仗着凑趣了丽妃,整天跟在人家身后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对位分比她低的嫔妃们一个看不扎眼就使手腕打压欺负,特别特别针对她的主子,主子在她那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受刁难了,可每次都忍了,没想倒是涨了她的气势似的,此次更过分,直接假装失手将主子推入荷花池,还把不对栽赃到主子身上,当时明显丽妃在一旁目睹全程,却也帮着张婉仪打保护,这事禀告皇后亦被皇后大事化了摁了下来,只赏了些补药和穿戴叫她主子好好养病便再没了后文。
他缓缓放松心神半靠在龙榻上,这才发觉一旁的德公公已经捧着绿头牌等待多时了,见他一向批阅奏章也不敢出声打搅,便一向温馨候在一侧。
那灰衣老伯仿佛是堕入了甚么回想,推着轮椅停了下来,轮椅中坐着的男人也寂静如渊。
如果过了彻夜主子还是不见好转,她便去栖凤宫求皇后再派一个医术高超的太医为主子诊治,若皇后实在见死不救,她便是冒死也要去请见皇上,求他为主子做主。
她展开沉重的眼皮,她目无聚焦地转动着眸子,不晓得本身身在那边。
洛鄢之瞪大眼看着,一时候竟感觉怪诞茫然。
那些梨花,密密匝匝,层层叠叠,如白云轻飘,如雪花漫洒,满枝满树,漫山遍野。
“呃……咳咳咳!咳咳咳!”她抚住脖子,张嘴就是一阵狂烈剧咳,俄然从咽喉深处咳出一个花生大小的玉珏来,那玉珏和着一些血痰丝被吐在锦被上,场景奇特。
“是。”德公公垂首应下便叮咛了小寺人前去毓秀宫传旨,请淑妃娘娘早做筹办。
当然自是不能忘了中宫皇后沈碧君。
她家主子三天前在御花圃里被张婉仪给推动了荷花池溺了水,至今还昏昏沉沉人事不省,皇上竟也不来看一眼,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洛鄢之只感觉本身仿佛做了一个极长极长的梦,让她的脑袋变得沉重而浑沌,都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天子祁颜丘即位近三年,励精图治,勤恳从政,除了继位的第一年在太后的筹划下大选秀女收了几名重臣之女入宫衡量权势外,而后两年再无新人入宫,再加上祁颜丘即位之前现已扶为皇后和四妃的一正两侧妃子,这后庭当中,数得上位分的妃嫔拢共不过十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