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巫浪[第1页/共4页]

白姬的目光扫过巫浪，也被雷尧的双手吸引，她微微张了一下红唇，眼神充满了利诱。

白姬笑道：“大抵半年前，您曾去光禄大夫沈自道府中，为被妖祟所惊的沈家蜜斯做法驱邪，您还记得吗？”

元曜点头晃脑隧道：“孟子曰，君子远庖厨。小生是一个读书人，不能做庖厨。”

雷尧的神采也变了，望着白姬的眼神有些惊惧。

元曜感觉于心不忍，一个无辜的女子即将因为妖祟而落空贵重的生命，实在是令人肉痛。他不晓得也就罢了，现在晓得了，如果置之不睬的话，他的余生都会是以自责惭愧。

注释：（1）羌绣：羌族人的刺绣，与蜀绣是孪生。羌族人是中国西部的陈腐民族，糊口在四川、云南。《后汉书·南蛮西南夷传记》里记录：“冉駹夷者，武帝所开，元鼎六年觉得汶山郡……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

“肚子好饿，有甚么好吃的？”离奴倏然化作人形，坐下用饭。

白姬笑道：“不瞒您说，沈蜜斯的灵魂丧失了，你也是方士，当知人丧失了灵魂，不但会变得痴傻失智，更要命的是活不过一年。我受沈大人之托，替沈蜜斯寻魂，但愿您能奉告我当时困扰沈蜜斯的究竟是何妖物？”

黑猫道：“不是，是那安善和有事乞假，接下来的一阵子都不在乐坊了。”

巫浪道：“我们做方士的，仇敌太多，必须谨慎自保。不管是跟人打交道，还是跟非人打交道，袒护气味都是安然的。”

离奴咬了一口毕罗，道：“书白痴，你有所不知，长安城里的千妖百鬼有一个端方，相互不干与相互猎食人类。如果粉碎了端方，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大师讨伐，没法在长安待下去。捉鬼驱妖，那是大师的死仇家和尚羽士干的事情，最多爷出钱帮安家请和尚羽士去做法。”

巫浪倒也不拆穿白姬，只道：“本来如此，倒是鄙人眼拙看错了。”

安善和家住在长乐坊西边，离离奴学艺的乐坊只隔了两条街，是一处背街的独门宅院。

元曜笑道：“有毕罗吃就不错了，白姬你不要挑三拣四。”

白姬如有所思地望着安宅的大门。

白姬笑道：“看来，沈蜜斯的灵魂还真是难找了。恕我冒昧，想再问法师一句，您修习的术是巴蜀的‘鬼道’（2）吗？”

月黑风高，合适夜行。

白姬笑道：“怕费事的话，我就不在人间道汇集因果了。”

白姬眸子一转，道：“轩之，读书人的人生寻求是不是入朝退隐，帮手君王？”

未几时，离奴就蹿进了长乐坊，悄无声气地掠向安善和的家。

安善和道：“两位高人请看看小老儿家里到底有甚么妖祟？”

安善和念及至此，有些打动，仓猝热忱地让离奴、白姬、元曜出来。

白姬环顾了一眼，笑道：“能带我们见一见令爱吗？”

离奴狠狠地咬了一口毕罗，咧牙道：“有仆人撑腰，离奴也不怕了。谁在安家作怪，害爷学不成筚篥，爷一口吃了它！”

元曜一愣，长安城里遭妖邪作怪的女子还真很多。

那巫浪法师打扮分歧于中原人氏，他身形肥胖，穿戴一袭羌绣（1）太阳神鸟的青色长袍，头上盘着头巾，脸上戴着粉饰了半张脸的青铜面具。那青铜面具呈方形，与额头齐平，长刀形的眉，三角形的鼻子，长方形的耳朵，耳垂穿孔，看上去非常严肃。不过，从他暴露的半张光亮的脸上判定，他应当跟雷尧差未几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