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玳瑁[第5页/共5页]

第二天，元曜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他发明本身躺在雅室的竹席上，阿纤和两名胡姬横七竖八地睡在他四周，都还没醒。里间没有动静，估计韦彦和夜来也还没醒。

猫女倏然一跃而起，几个起落间，阻住了元曜的来路。蛇女、鹰女、蝎女也都围了过来。

本来，韦彦没被吊死，而是被白绫捆住了腰，吊挂在房梁上，乍眼看去，像是吊颈。韦彦的身上也不是血迹，而是被人用朱砂写满了字，乃至连他的脸上也被写上了。

元曜笑道：“小生是陪丹阳一起来散心的。早晓得裴兄也在，大师都在一起聚一聚了。”

离奴去厨房吃香鱼干了。

白姬收了钓线，将钓上来的东西解下，放入了琉璃小瓮中，盖上了盖子。

元曜模糊瞥见一名穿戴玳瑁色长裙的女子跪在地上，埋首于一团黑影中，收回咀嚼东西的声音。那团黑影之下，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浓腥味四周满盈。

元曜怕云朵不健壮，踌躇了一下，才踏了上去。云梯软软的，像是棉花，但很坚固，元曜踏了几步，也就不再惊骇了。

元曜、裴先昂首一看，竟是韦德玄。

猫女是四人中的头领，她说算了，蛇女、鹰女、蝎女也就不再说话了。

“应当是欠了非人的命了吧。韦公子应当没有性命之虞，不然他已经丧命了。对方并不想置他于死地，只是在打单，或者说泄愤。”

俄然，一间雅室中走出来两小我，一男一女。这两小我元曜都熟谙，但他们走在一起，却让元曜感觉非常奇特，仿佛那里有些不对劲。

元曜没听清，问道：“白姬，你说甚么？”

元曜昂首道：“好。白姬，你爬上屋顶钓甚么鱼？”

已经是二更天，平康坊中仍然灯火煌煌，热烈不凡。夜色中浮动着脂粉与醇酒异化的香气，远处模糊传来丝竹声，笑语声。

韦德玄看了一眼儿子，确信没死，才松了一口气。

昨晚酒喝多了，元曜有些内急，爬起来，穿上外套去上茅房。元曜从茅房返来时，因为漫衍在走廊两边的雅间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他迷路了。

元曜手搭凉棚望去，但见一阵夏风吹过，白姬的衣袂翩跹飞舞，仿如谪仙。她手中的钓线垂在天井中，本该是钓钩的处所，坠了一小块碎玉。

“大抵是谁恶作剧，和他开打趣吧。”

猫女推了元曜一把，元曜一下子颠仆了，他沿着冷巷滚了下去。

元曜定睛望去，甚么也没瞥见。

裴前后一步赶来，见了这景象，先是一愣，但他毕竟是武将，在存亡面前能够平静下来，“不对吧？那白绫系在腰上，没系在脖子上呀，应当死不了。”

元曜苦着脸道：“别提了，昨晚小生和丹阳怕是遇见女鬼了。今早，丹阳还被吊在房梁上，现在正昏倒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