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茧[第1页/共4页]

元曜道：“小生不懂你说的话。不过，不管如何样，怀秀禅师能够活着，就是一件功德。”

白姬奥秘一笑，“我也只是传闻，不晓得真伪。”

前次不谨慎弄脏七彩锦斓法衣的小沙弥正在照顾怀秀，往他的嘴里灌米汤，但怀秀牙关紧闭，米汤全都溢出嘴唇，沿着脖子流在了枕头上。

韦彦兴趣盎然地去了。

最后一只胡蝶飞入经籍中时，怀秀身上已经没有了魔虫，但却还缠着一层一层透明的心线。

元曜感觉无喜无悲，无爱无嗔并不是一件值得欢畅的事情，因为那样会少了很多暖和缓欢愉。但是，如果不将怀秀的心换做琉璃，他就会困死在本身的心魔中，万劫不复。不管如何，他能活着，总比死去好。

“那些多嘴多舌的妖灵啊，它们大抵味分开壁画几天，飘在半空中，享用不到香火，忍饥挨饿吧。哈哈哈－－”白姬掐腰大笑。

“因为竹夫人被他的心线缠住了，他的心魔已经化作‘虫’了。”白姬的手拂过怀秀的身材，道。

白姬笑了。

“不对，我表情好，不是因为怀秀和尚。”

就在这时，小沙弥端茶出去了，“三位施主请用茶。”

“对了，白姬，被丹阳用火把赶走的壁画妖灵不会有事吧？”

元曜循着白姬的视野转头，瞥见了柜子上折叠整齐的七彩锦斓法衣。他走畴昔，从法衣上取下了一颗琉璃。

当线团转动到拳头大小时，怀秀身上不再故意线胶葛，心线的一端没入了怀秀的胸口。怀秀胸口处的心线微微颤抖，上面仿佛还连接着一个正在律动的东西。

白姬望着元曜，诡笑：“我如何会是好人？轩之，我是妖，不是人。不过，不晓得为甚么，明天表情很不错。”

元曜吃惊地张大了嘴。

“大抵是琉璃吧。”元曜道。他想起怀秀在缥缈阁试墨时写下的经、文：“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表里清澈，净无瑕秽。”

元曜心中发悚。

元曜担忧隧道：“丹阳真的去了，不会出事吧？”

白姬以神通隐去了血迹和心脏的残片，元曜去翻开窗户和房门。

怀秀圆寂时八十一岁，他的弟子们火化他的尸体以后，从灰烬中获得了一颗琉璃。大师都说，这颗琉璃是这位得道高僧平生修习佛理的结晶。只要大智大慧，大彻大悟的高僧，才有一颗琉璃心。佛道中人将这颗琉璃视若珍宝，一向供奉着。

韦彦考虑了一下，竟然有些心动。

白姬将琉璃放入怀秀的胸中，琉璃没入了怀秀的胸膛。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安闲……”白姬红唇微启，念出了经、文。

跟着白姬缥缈的声声响起，经籍上的墨字飞到了半空中，一句连着一句，回旋飞舞。经、文飞向怀秀，缠绕在他的身材上，覆盖了心魔之虫，源源不断。被经、文覆盖的魔虫刹时僵住，垂垂地被经、文缠成了茧。

“藏经阁中的壁画。传闻，只要拿燃烧的火把靠近壁画，壁画上的佛像就会动起来，还会说话呢。”

白姬的指缝间鲜血淋漓。

但愿禅师早点病愈，元曜在心中祷告。

白姬笑了，“他今后大抵再也看不到竹夫人了。”

小沙弥叹了一口气，对韦彦、白姬、元曜道：“唉，也不晓得是甚么妖孽作怪，害得主持变成了这副模样，滴水不进，昏倒不醒，已经七天了。大师都在开端筹办主持圆寂的后事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