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定军(一)[第2页/共4页]
左思礼冷道:“此人在枣阳手眼通天,若不比及深夜,小人绝无胆径直来寻大人。倘被他发觉,恐怕归程路上,就要被他派人截杀了。”末端咬牙加一句,“大人有所不知,就连左帅,也有几次几乎遭他暗害。要不是府中奴婢机灵,左帅只怕早给他毒死、刺死不知几次了。”
赵当世闻言,本来紧了一宿的心,始才豁然,但道:“总之,我们两边都做好筹办。左良玉那边,我已对付畴昔,瞧他接下来如何行动,见招拆招;褚犀地那边,我本日便着特勤司严加调查,以备万全。”
即使侯恂在两年前受薛国观、温体仁等政敌弹劾入狱,但宦途起落再普通不过,崇祯看重侯恂,有朝一日必会再度起用他,左良玉这点远见还是有的。是以,对于侯恂以及他的桃李故旧恭待之如初,并无半分人走茶凉的意义。
昌则玉肃道:“左良玉是甚么人,主公自知。而这左思礼既能成其臂助,定也不是省油的灯。俗言‘逢人只说三分语,未可全抛一片心’,凡人皆如此,何况左良玉。部属鄙意,左思礼的话,亦实亦虚,一定可全信。”
赵营安宁期近,百事待兴,旁人皆怠倦,唯独何可畏是非常精力抖擞。
褚犀地既掌县中中枢,不管何种政务,都需先经他手,方能送抵祝允成处。祝允成也仅仅走个过场,具名盖印罢了。是以故,在褚犀地数年的操纵下,褚家的权势在枣阳县缓慢收缩,本地诸多行当都被褚家中人把持,其家属名下田亩也是不成胜计。除此以外,枣阳原有青山、黄土堰两处矿坑也都是褚家人在把持运营,左良玉要动这两矿,相称于动了褚犀地的好处,天然会遭他尽力抵当。
赵当世沉吟稍许,道:“有此等刁滑之辈在侧,于我营如同饿狼候于卧榻之侧,岂能酣眠。先生放心,我赵某毫不会坐视奸人得逞。”
左思礼一脸鄙弃道:“如果那褚犀地确如大人而言,是个持身自正、廉洁朴直的君子,那么左帅与小人也会尊其为人,在枣阳量力而行。”继而话锋一转,“只可惜,此人言清浊行、口蜜腹剑,多次阻我左家,不为公大,全因一己私欲!”
赵当世一愣,道:“竟有此事。”侯恂其人他大略晓得,天启年间巡按贵州参与安定奢安之乱崭露头角,后又因与阉党针锋相对而得崇祯喜爱官运顺达,历任兵部侍郎、户部尚书等职,并且期间经常因被称“有将略”而督抚边疆,是公认的“儒略两通”之才。并且他又是资深东林党人,朝中政友很多,背景颇厚。褚犀地能与他搭上边,在枣阳县自是目空统统。
枣阳县知县祝允成大哥力弱、昏聩陈腐,大家皆知县中事全由典吏褚犀地把持。照左思礼的话说,褚犀地此人很不上道,素与左良玉作对。早在一年前,左良玉就将视野投向了枣阳,公开里馈礼给祝允成,但愿能从县中原有两处银矿中得些分润。祝允成害怕左良玉强势,本待答允,却给褚犀地从中作梗,硬生生将左良玉的要求给顶了归去。左良玉当时候就很不欢畅,然当时碍于剿贼事急,一来二去就将这茬按了下来。
客岁底,左良玉再次派人来枣阳县,倒不是强行索要银矿,而是但愿以时价买下枣阳县的部分田产自雇耕户耕耘。又是那褚犀地,严词回绝,乃至抬出大明律将左良玉的“在理行动”狠狠驳斥了一通。左良玉勃然大怒,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当然权高势大,面对铮铮有词的褚犀地却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体例对于,购地的事一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