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俊杰（三）[第1页/共5页]

“哥哥有话，小弟洗耳恭听。”

张献忠歪了歪嘴道：“那便好，当哥哥的不成器，但也有些话要与你说。”

罗汝才等人的境遇，赵当世也大抵晓得一些，总的说来“捧首鼠窜”几个词用在他们身上，倒还真是恰如其分，没有半点夸大。

“老回回自大韬略、革里眼剽悍残暴，可惜这二人一样免不了日薄西山。”陈洪范嘲笑着持续说道，“张总戎有干才，他与陈永福、孔希贵、宋环等部逐此二人于郾城，有胜无败。这二家丧兵丧胆，无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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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当世微微点头，听他正声道：“襄阳当下是凶恶地毫不是陈某用心夸大，朝廷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诸如赵掌盘如许的豪杰自投坎阱，继而一网打尽。”顿了一顿，观赵当世面有凝重，暗自欣喜，“目前郧襄及至江淮，均由熊总理居中兼顾，有他做主，郧抚戴东旻、豫抚常道立、楚抚余应桂、漕抚朱大典等人方能拧成一股绳。”

“老回回”马守应一样是与李自成、张献忠等人齐名的当世巨寇，其人以多谋著称，素为流寇智囊，有好几次流寇众营困于囹圄、进退维谷，都是他分解短长，定出冲破方略，化死潭为死水。并且此人很有些胆量，曾不止一次突袭开封、襄阳如许的丰都大邑，即便多次铩羽而归，却也是流寇中可贵一见的智勇兼备之士。“革里眼”贺一龙亦是着名老寇，此前一向与刘国能等在郧阳山区活动，刘国能投降后为了自保，才与“顺义王”沈万登、“兴世王”王国宁、“安世王”胡可受、“改世王”答应变等凭借马守应。

陈洪范听赵当世这么说，神采和缓很多，赵当世又适时给他敬了杯酒，他郁气方释，开口道：“赵掌盘是老张的朋友，自也是我陈或人的朋友。我陈或人一贯待友如亲，又知赵掌盘是侠肝义胆的豪杰，是以就在这荒山小亭，也放弃了甚么身份职位，但把所知报告，但愿能对赵掌盘有所助益。”

陈洪范哑口无言，俄而转目看向张献忠。张献忠朗笑数声，抚掌道：“赵兄不言则已，一言道出果是豪气干云，令人佩服。这视前路凶恶为无物的胆略，甚合我老张脾胃。”说着一举杯，“来，饮了此杯！”

“流露给我？”

张献忠慎重点头：“天然。陈老哥与我私交甚笃，没有我的面子，此等军机大事，旁人如何能听得去？”

他口中所说的“曹操”便是罗汝才，此人算是高迎祥身后屈指可数的几位巨寇之一。而“左金王”贺锦、“乱世王”蔺养成、“争世王”刘希尧、“混十万”马进忠都是目前与他结合的比较大的营头，其他诸如“射塌天”李万庆、“一条龙”张立、“小秦王”王光恩、“托天王”常国安等等较小的营头太多，天然被他忽视不说。

赵当世问道：“如何个焦头烂额法儿？”

他说的这些，赵当世晓得都是真相，纵有些水分，但也大差不差。又见张献忠在中间不住点头轻叹，也便顺着陈洪范的话道：“不容悲观。”

“不想这熊文灿，另有这般本事？”赵当世忽而笑道，“先走了一个卢阎王，本自光荣，谁知后脚这个熊大人，也是煞星下凡。”

说到这里，张献忠只觉他有些局促之色，再度与陈洪范对视一眼，说道：“这一两年来，先是老闯王没了，陕西老李也疲于奔命，本来靠着我与老马、老罗，尚可回圜些许。只可惜他俩都是脑袋不开窍的，那里有南墙就往那里撞，我救了帮了一次两次，却难以永久照顾他们。现在义兵阵容早不复往昔，已成究竟。赵兄你当然豪杰豪杰，可谓我义兵中后起之秀，但诚恳说，比上我、老马或是老罗，尚欠些火候。单凭你一个，也不成能将这湖广、河南的天给翻个面。就这，你承认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