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化[第3页/共3页]
但他转眼明白过来,这一幕并不是他击伤小孩的后续,而是实际中产生过的事。
“我眼睛有点疼。”小男孩眨了眨右眼。
“你这是甚么神采,我不该晓得?”谢问说。
不久以后,小男孩又沦陷回被褥里,还是浑身故气。
枯树般的灰褐色从他身上渐渐褪去,手脚终究有了肉感,皮肤也不再青白泛灰。
这个白叟又是从那里晓得的,也是像谢问一样翻书翻到的?
白叟说着,打了热水的盆里捞出毛巾绞干,一点点给小男孩擦着脸。
“抱病了你会不要我么?”小男孩问。
因为床上的傀实在已经死了。
镜子里的空间很独特,跟镜子外是对应的,也有一面书桌、一方窗台,只是都很恍惚,像覆盖着一层白茫茫的雾。
该晓得,但不该是这副神采。
白叟身材绷直了一些,看得出来等候又严峻。
他伸手理了理小男孩的头发,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然后端起那碗香灰,用手指捏了一把,抹在小男孩已经枯化的手脚上。
只是一滴血的工夫,他就比之前又老了一些,手指更加干枯肥胖。
笼里的日夜仍然轮转很快,并非常态的时候。
这是渡灵的最后一步,要让渡灵人的血进到傀的口中。
这话如果从白叟口中说出来,那还能听一听。
一来,能续命的傀都是“枯化”迟缓的,单凭这点,就必定了大多数人底子用不到。
白叟听不到镜子里的人语,一门心机都在阿谁傀身上。
接着是第四滴。
跟夏樵一模一样。
过了好久,小男孩才停歇下来,仍然满脸暮气。
这个过程叫“枯化”,意味着傀的灭亡。
闻时没理他,扫了一眼便收回视野。
幸亏白叟及时攥住,没让他再挠伤别的处所。
他又把目光挪回小男孩身上。
他清楚地记得,本身并没有贯穿小男孩的心口,不至于要他的命,如何俄然就枯化了?
“疼么?忍一忍、忍一忍啊。”白叟的嗓音迟缓而暖和,一边抓住小男孩的手,一边安抚。
果不其然,小男孩并没有咽下那口血,也没有展开眼,反而狠恶地挣扎起来,像个弹压不住的恶鬼。
“我不能来?”谢问连讶异都显得很平淡,下一秒就规复了惯常的神采:“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要不我们捋一捋谁先占的镜子这块地盘?”
又过了好久,小男孩喉咙一动,咽下了那滴血。
看着小孩心口的印记变得更淡,近乎于无,看着他鼻尖的那抹香灰和血滴减退,多了一枚很小的痣,看着他眼角的挠伤很快结成疤。
他还是挣扎,在白叟一刹时的愣神下,枯枝似的手指抓挠到了眼睛。
这就死了?
而白叟却更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