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碗汤（九）[第3页/共3页]

想来玄寂也没少遇过色诱之事，起码女鬼海棠就做过。不过在玄寂面前，一个千娇百媚脱光了的大美人，跟手边的一株小草一块石头也没多大别离。万物皆灵，他没有只看重人类，也没有看轻这人间万物。自如高山，岿然不动。

“现在晓得叫师太了？”清欢哼哼。“她变胖了你没瞥见？”

这一夜，清欢不眠，玄寂不眠。第二天一早，清欢赖在床上不肯动，她想了一夜了，千万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境地，她也另有看不透的事情。一想到这都是那白痴和尚的错，她就不高兴。一骨碌翻身爬起来，赤着小脚踩着清脆的铃铛声去找玄寂，她不舒畅了他也别想好过。

她在水里翻了个身，工致的如同一条人鱼，玄寂痴痴地看着，植物从不考虑其他，它们活着就是为了保存，光亮正大的活，光亮正大的死，光亮正大的寻求统统。而在这一片水域里，她仿佛与六条约生。

玄寂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青梅是谁：“你是说白月师太？”

她孩子般蹲在她身边，摸他光溜溜的脑袋，上头的戒疤很有些凹凸不平，清欢悄悄用手指导着，问：“那我如果也喜好你，你要为我出家么？娶我做你的老婆，然后在一起一辈子？那你不当和尚了么？你不普度众生了么？”

爱情，她已经找不着了。

为甚么能爱这世上的一花一草，却独独不肯去爱人类？为甚么不计可数的时候已经畴昔，她仍然对人没有好感？她明显，也曾见过和顺仁慈的人，可为甚么内心深处仍旧充满绝望？

她也曾获得过一心一意的爱呀。

说句实在话，清欢活到现在，即便不算忘川河底那没法用数字衡量的时候，也是很老了，爱她的男人不计其数，她历颠末无数场爱情，每个天下，她都一样奉献出了本身的虔诚，各式百般的剖明也都见过了，玄寂如许的还真是头一回。

“小施主？”

总有一天她会懂，她必然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