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第1页/共3页]
他曾受故交所托护了他十几年,现在却毕竟护不住了。不由在心底长叹了口气,缓缓道:“容谨,你已决定要去金陵了么。”
顾容谨面色微微一僵:“您查过他?”
周文帝一顿,言语间便添了些深意:“不过苏卿还未曾承诺给朕挡住烂摊子,如果朝臣又要联名上书反对,朕又该如何办?”
“至于金陵,我倒是记得你的阿谁弟子苏瑾清,现下他竟成了昏君最宠任的佞臣,闹得全天下皆知。哼,你倒真是养了一个好门徒,的确丢尽了蜀山的颜面。”
周文帝如有所思的看了看她,似是有点奇特,好久才松了口:“也罢,朕本来也没想当即要了世子的性命。”
玄青子的神采虽有些丢脸,可容谨到底是他们最对劲,也是最心疼的弟子,毕竟说不出甚么重话来。
周文帝软绵绵的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既然你返来了,朕天然不消去。且让朕想想本日犒赏爱卿甚么?”
玄青子一掌重重拍下茶盏,语气沉了下去,“身为丞相,京中最广为传播的倒是他的边幅。天子虽昏庸,却也坐稳了江山这么多年,现在却竟然被一个幼年臣子拿捏在手内心。你当真觉得,苏瑾清还是当年的阿谁孺子么?嗯?”
……
苏瑾清俄然道:“陛下本日又不早朝?”
接过内侍监递过来的折子,苏瑾清垂眸看了半晌,轻声道:“世子若对陛下有效,便留着。如果无用,便杀了。陛下该当明白的。”
“此人好大的胆量,竟这个时候闯出去。”美人扫过阶下的那人,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待有些看清苏瑾清的面庞,神情却微微一怔,娇妩笑道:“原是丞相大人,妾是传闻过的,陛下如此偏宠一个年青姣美的臣子,也不怕世人笑话。”
――恰是因为如此,他也就像是中了蛊似的,想将他栓在朝堂上。
而越氏在侧时,圣上就想要了顾元珏的命,必定与她的教唆脱不了干系。顾容谨虽身在江湖,却一向在通过耳目渐渐渗入进朝堂。
世人大略都只知顾容谨出身王谢朴重,温雅端方,淡然脱俗,殊不知,如许的人,如何能够拿回皇位呢。
那道薄弱孱羸的背影消逝在宫墙下,文帝却反倒不欢畅起来。在这个天底下,本来没有不怕他的人,更没有对他的恩赐不戴德戴德的人。
“――依我看,本日就算说他是祸水也不为过!”
苏瑾清一顿,只淡淡道了声不必。随即行了一礼,便回身退下。
彼时的蜀山仍有些冷意,还未熔化的积雪,携着剑气与暖流,直钻到民气里去。
玄青子的声音重重一哽,过了半晌,才有些艰巨的开口:“容谨,你只要记好,苏瑾朝晨已是歪门正道,走的都是悖逆人伦的路,与你再无干系。你身着王谢朴重,毫不成与佞臣为伍,没有甚么,能比这一点更首要!”
苏瑾清没有答复,只是上前几步,放柔了声音:“宁王世子固然有罪,但宁王殿下却在军中仍有权势。陛下,我们必须再等一等。”
“苏卿,你这是如何了?”周文帝直勾勾看着她。
内殿烧着地龙,清楚暖意融融的,却连摆着的器具都溢着委靡之气。文帝听闻苏瑾清到了,表示斥逐陪侍的宫妃。
沉默了好久,苏瑾清的眼睫微微一颤,在白净精美的脸颊上覆下一层暗影:“既然陛下都有主张了,那急召臣返来,又是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