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正旦[第5页/共7页]

这人间人，有个聪明娘，端的自未生起便要享这母亲福。玉姐算得极准，正旦这日，外头鼓乐齐鸣，玉姐正于崇庆殿里见皇后。因劳累半日，却又策动起来。众目睽睽之下，玉姐直叫着回东宫。诸命妇里出产过极多，有吴王妃牵个头儿，道是：“将策动，还早，早早回东宫，那边万事备是早备下。”

小茶儿悄声道：“以是姐儿才这般风雅来？”她越风雅，太子便越惭愧，越要记取这份儿好。

洪谦观他们行动，暗道，这自幼处境于人之生长确也首要。如林辰，父祖虽是秀才，却未免有些个呆。张氏兄弟父亲是知府，想来酒宴见过很多，人又机警，酒桌儿上便叫人欢乐。性命，自生来便叫定了一半儿。

玉姐笑而不答。

官家与九哥皆喜他返来，官家显老相，然也欢乐，听洪谦说一起看着，沿岸地步有歉收气象，不由道：“恰好，打了一仗，正缺赋税哩。”洪谦已听闻此事，笑道：“陛下洪福。”官家叹一口气，却不接这话头儿，转问路上风景，又赞玉姐：“极明事理。”洪谦笑道：“应当。”

不一时，洪谦也来了，拜见了太夫人，太夫人眼中含泪道：“黑了，瘦了。”洪谦为莫非：“凡返来，总要这般说。”太夫人看着他别扭样儿，破涕为笑。又要留饭。

那林辰回房，观这独居院落及得得上江州他父亲这一房人居住之地，固宽广，却也有些儿惴惴。他行李极少，一应铺盖等皆是洪府与他置，一个四十来岁婆子手脚敏捷与他清算了，笑道：“哥儿万福，夫人叮咛，这里如家里普通，哥儿但有甚要吃、用，尽管叫我老婆子禀了去。”

张四郎道：“柱子旧年来过京里，咱是不是朝君侯说一声儿？”张三郎道：“自是要说，只说，爹使他来，也好跑个腿儿。背面院里阿谁，也不是平常打秋风亲戚，咱也客气些儿。”张四郎道：“哥，你说过了哩。”张三郎道：“我再说一回，你记牢了。纵是打秋风，也不是打咱秋风，侯府与他白眼，咱也休这般。”

外间洪谦换了衣服，张家兄弟并林辰皆仓猝洗漱毕，张家兄弟又有些儿慌乱，将物事往房儿里一堆，叫两个带来家人守着，齐往外书房来见洪谦。洪谦见他们都识礼，道：“京中不比外头，不缺权贵，尔等尽管读书，外头事，渐渐便晓得了。这几日且温书，将书拣起，过几日，我自有安排。”

林辰领了母命，又往去领父祖之训，林秀才所言，不过是：“好生读书，灿烂门楣，余事休要操心。”他父亲也是个累年不第秀才，见了他，将脸儿一板说：“京中繁华，你休叫迷了眼，我修书一封与君侯，请他管束着你些儿，你若混闹时，叫他打折你腿筋！”林辰也应了。

林辰母亲却又有主张，把些儿私房与儿子，又说：“好生读书，甚都是假，你便是用心奉迎，又能强过皓哥讨人欢心来？可见你好处不这上头！万事听君侯，那处亲戚实人。这家里这很多女孩儿，宫里朱紫家里，唯咱家月姐得她青睐，你道为个甚？月姐儿从不决计占小便宜，待她实诚。人家内心明白着哩，休做下那等眼皮子浅事休来！那家人家可交，你却也要拿出诚恳来，人家又不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