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胎梦[第4页/共6页]

端的“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殆”了。见玉姐与申氏回话时，声儿里都带着蜜糖，眼神儿里都揉着温水，行动间娉娉袅袅，端的香暖柔嫩，全不似看她时那目含调侃模样儿。皇后心中添一把柴。

皇后虽叫妯娌两个打了脸，却也与玉姐找了个不小费事，命妇们归去一说，也都惦记起太子妃肚子来。有人猜陈氏要如先前普通，以无子为由，以陈氏女充东宫，淑妃便是表率。有人猜陈氏心大，恐要对九哥倒霉。

王氏见皇后笑得勉强，心下大，便也笑，笑得诚意实足：“您管不得，另有谁能管？莫非要将事推与慈宫？”

平静道：“是。”不悟摸脉，亦是。又叫几个暗中请下大夫来摸脉，亦是。秀英喜不自胜，又以恐不是，期呐呐艾问于平静。不悟道：“说是，必是。”洪谦心道，若不是，必是叫两宫弄没，这话却不好劈面说，只好暗中送动静与玉姐。

玉姐嘲笑道：“秋后蚂蚱，且看罢。她想伸爪子，我就敢剁了它！”语气里杀气腾腾，将两人吓了一跳。玉姐缓声道：“养尊处优数十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陈熙于慈宫，恐是催命符哩。她要端的冬眠了，玉姐内心也不肯下狠手。她一动，玉姐便心无惭愧了，到时候用甚样手腕，便不好说了。说她虚假也好，说她有城府也罢，她行事向来如此。

玉姐：“……”

九哥却不焦急，反安抚玉姐道：“先是守孝，后有诸事缠身，我并不急。”玉姐嘲笑道：“本就不该急，礼，女子十五而笄，男人二十而冠，为其血气丰盈易子嗣之故耳。现在我本年及笄，你还未冠，原家时，两处爹娘可曾说过要这般急着结婚？宫里住了一辈子了，妇人上事情清楚得很，现却又来催！我呸！看宫秀士，叫喂得安个尾巴就是猪了，这不死了？我们不筹办万全，如何敢策动？她能叫姆姆将出月子就将安，一日等不得哩。现在狗急跳墙，甚事做不出来？”

玉姐推他一下：“我还不定是不是呢，这才要谨慎。”九哥一口答允了下来，转朝官家请旨，道是梦着了孝愍太子等，欲亲往大相国寺进香。又，欲请孝愍太子妃母女同去，然叔嫂不相通，故叫太子妃也一道陪着。顺顺铛铛将人带走。

两宫又添存候然脉之人，每诊完，便道：“并无身孕。”日子掐得极准，总玉姐小日子前两、三日来，他们不说完，

到了大相国寺，非止有和尚，连道人也有。几人捻香毕，恰遇着秀英也，王氏携三姐看绿树桃花，让她们母女好说话。平静手指儿略抖，渐渐摸着脉，又问玉姐诸事，皆由朵儿代答。

想一想，挨到安然脉前，预算着日子，总该有近一月了，想那平静当能把得出来。便伪称夜里做了个梦，想去庙里上香。若他不能，外头有能者，使朵儿回娘家看望林老安人时，捎了动静去。又与九哥如此这般一说，九哥纵常日面不改色，这回也生叫人看出个“呆”字来。

不两日，表里便传出谶语来，道是太子妃梦天有五色祥*花，以裙承之，因此有孕。

淑妃待她去后，便问于慈宫。慈宫道：“她终不与我们一条心！有了个宫秀士，她心便又大了，人又蠢，看吧，她坐不住。有她前头惹事儿，旁人也好少说我们两句儿。宫秀士叫她养成个猪模样儿，出产时且有苦头儿吃！怕她打着去母留子心机哩！端的道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