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变故[第4页/共6页]
终官家病倒了一个月后,慈宫听着了一个好叫她将手收回来好动静。
官家无可何如,道:“准。”
官家不高兴,九哥也未曾高兴到那里去。见天儿也沉着一张脸,往见玉姐时,还硬将嘴角儿挂出一丝笑影儿来。哪料玉姐见他如许儿便觉不对,当下不动声色,看着他换了衣裳洗了脸,使个眼色,将宫人等都支了出去,自家上前来轻声慢语,问九哥遇着甚样烦苦衷。
书房里,九哥眼儿红红,脸颊上湿了一片。玉姐排闼进时,九哥听了声音,忙将脸一抹,咳嗽一声,嘶声道:“谁?”
九哥泪珠儿流得更加凶了。玉姐抚着他鬓边发,轻声道:“有难过事儿,甭积内心,还是说出来、哭出来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却说只缘未到动情处。你是好人,若不是对官家有渴念之情,便不会绝望痛哭,若不是对……亲生父母有思念之意,不会难过。人说女人一辈子要投两回胎,生是一回,嫁是一回,我这两胎都是投得极好极好。天怜我,叫我遇着个你,你是个有情成心,故意有爱人。”
玉姐一笑,道:“我道是为甚?本来是为了这个,你也不消一惊一乍了,放心做你该做便是了。这天,老是塌不下来。”
九哥不欲玉姐随他一起心烦,只将头一摇。玉姐看他神采是端的不好,便也不强问,叫安设了桌儿摆饭来吃。内心悄算着他饭量,便知九哥赶上闹苦衷儿了。东宫饭食颇简,九哥佳耦来自宫外,两家又都非豪奢,二人纵东宫,每餐肉不过两味、羹不过两盏、蔬果亦止食当季,九哥午餐时连酒都不饮。一张桌儿,统共5、六只盘子,一人面前一碗饭,每餐九哥吃了多少,全玉姐眼里。
――――――――――――――――――――――――――――――――
两个四目相对,也不说话,九哥尽管抱她,玉姐尽管嗔他,又齐无声笑了。
都是男人,将心比心,大臣也知官家想有个亲生儿子之意,便是苏先生,现在也颇知些个世情。世人都明白官家之心,终不是那等丧知己之辈,虽口上说,我为国。内心稍觉过意不去。眼下官家这般模样,世人也感喟,又想起他好来。
又叫摆茶,九哥就着茶将一碟糕点吃。深出一口气,觉胸中块垒顿消。玉姐歪着脸儿,伸出食指来往脸上划两下,羞一羞他,他也不恼。反手将玉姐抱起,足沾不上地,玉姐吓了一跳,不由伸双手抱着他头颈,再看他眼中一片促狭,恨恨嗔他一眼。
纵很多民气里,已认了九哥,不想叫换了,九哥还是不敢懒惰。他实是沾了陈氏与官家光,非他们,朝臣也不致这般同心。然九哥年未弱冠,政事上头也只是初学。他纵肯勤奋,先时只是个宗室之子,既无人教,也不须学这很多。他父亲郦玉堂只是个花架子罢了,申氏因郦玉堂不懂这些个,江州时方千叮万嘱叫九哥多听岳父,多跟洪谦学着些儿――实是学得有些儿迟了。
这几年夏季都有些儿冷,今冬尤寒,凡如许时候儿,那里人都不好过。希冀着种田还好些儿,只是冷,春季粮食早入库了。希冀着牲口度日便要遭殃。因天太冷,地又靠北,酷寒较南边甚,胡人圈养牛羊冻毙无数,非掳掠无以过冬。恰这南朝秋冬粮草入库,只须觑着粮草库去抢,倒好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