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玉姐[第2页/共4页]

程老太公一抬眼，见程谦挟菜筷子稳稳，脸上笑意淡淡，这个孙半子用饭时总不肯说话。程家原也有“食不语”端方，厥后却被突破了，究其启事，约莫是当初吴二郎带来坏影响罢。吴家贫寒些，端方未几，是以常会饭桌上说些闲谈，程老太公不喜，素姐却常常要给他做脸，与他接话。

程老太公踱着四方步，跑去看曾孙女儿了。秀英出了月子就又吃紧忙忙领受了一应家务，与程谦两个同进同出，里里外外埠忙活着。程谦是赘婿，很多事情上有人不肯听，须得端庄程家人压降。秀英又是女子，抛头露面毕竟不敷端方。恰好结伴理事，程老太公也日渐罢休与他们佳耦。

素姐道：“还没个名儿呢，多少先起个奶名儿罢。”

倒是程老太公又与主簿等表示，翻出吴家欠了逋租未缴，并究查吴二郎先前拐带妇女等事，一并发落――总要弄得绝了后患才好。此事县中主簿便可办了，为了向程老太公讨个好，一大朝晨，就派人上门抓人来了。

程老太公道：“皆有失恶毒，我本不欲肇事，何如何如。”又暗里教秀英，“要便不做，要便做绝，休要磨牙。”

吴二郎与室内听到了，还沙哑着嗓子道：“程家暴虐，我没如许娘子！”

时已入夏，江州颇多雨水，次日逢雨，吴大娘上了年纪，腿脚不甚矫捷，路上要过桥过河非常不便，只得再缓一日。

饭罢，人手一盏茶，都听程老太公说话。程老太公说是大姐儿名字：“满月也过了，百家衣也穿上身了，看着倒好，取个名儿也不嫌太早了。你们想过没有？”

程老太公道：“待秀英两口儿返来再说罢。”贰内心实是取不中素姐所思之名，只想这女儿夙来柔嫩，明着说了，恐又要抽泣，是以迟延。

吴大郎父子于狱中缺吃少喝，苦不堪言，吴二郎叔侄地家中凄风冷雨，病势沉重――吴家有甚好吃喝好膏药？

这名儿是程谦所书，程老太公道：“有五德，津润以温，仁之方也，甚好！甚好！”素姐读书颇多，也拥戴：“君子比德如玉。”秀英虽读书，却恨有人拽文：“就叫玉姐了罢！”

还要向忙了两天阿紫同窗伸谢，让阿紫同窗忙了两天，非常不美意义。

吴大娘子大哥，并无人买。其他有两媳，皆是乡中女眷，一日舒心日子未曾过得，边幅也不甚好，卖不上几个钱，唯有卖到旁人不肯去之地，方能多拿几个钱。吴大郎与儿子一商讨，便都卖了――女儿是早就卖了，只恨命薄已亡，不及卖第二回。

今后不会再改文名了，大师放心旁观就好～还是有包管～玉姐会很长大滴～

程素姐还奇特：“这般安宁，总似有甚么事儿我给忘了。”

林老安人道：“你来得恰好，先前素姐便说与我，要给大姐儿起个名儿，你给想一个罢――要好听。”

吴大娘子怒道：“要去你自去，我怕去了他们要拿我去打哩！你不怕你就去。”

吴家父子畅怀痛饮，又争酒食。牢里饭食粗砺，一朝开荤，竟然积食，吴大郎活撑死了。余下弟兄三个，无家无业，又有棒疮未愈，彼时天寒，酒醉之人不觉，睡梦中竟冻死了。

程老太公见火候差未几了，与主簿递一动静，把程家父子放出来，勒令补还欠款。又与程老太公道：“也就是太私有话，我才担着风险。这因逋赋未纳而抓人入狱，本就有些不当，再迟误些光阴，人死狱中，却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