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婚事[第1页/共7页]
皇太后叫她噎着了,怒道:“你不肯,自有人愿!家业不兴,你倒能嫁得好人?你自幼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住高楼广厦,用诸般器具,赏名流书画,哪样不是繁华繁华来?各式娇养,倒学会经验长辈了?惯你!男人争气?男人有男人争气法,女人有女人争气法!总不成你只消各式享用,一点事也不消做罢?你便是这般回报父母?”
三姐不语,皇太后又道:“甚叫男人争气?你道恁般轻易?你大哥,是不是争气?他能出头,是因他是原侯嫡长之子,是我侄孙,不然天下勋贵后辈这很多,怎地就轮到点选了他了?你道这街上闲逛吃酒人里,就没人比他强了?朝为农家郎,暮登天子堂,听着不坏?你知天下多少农家郎?登天子堂者又有几个?多是连笔纸都买不起!这等还要读书?遇着灾年,自卖本身做奴婢,只为求一口饭吃都有!”
前头与方家只是商讨,因日子不对,总凑不上,尚未曾放定,燕王家一应器物倒是齐备。卜测了谷旦,却因靠近这个日子离三王丧期太近,燕王家又是宗室近枝,不好过分仓猝,恐惹物议,只得择了另一个日子,又与三姐八字分歧,一来二往,再定日子却已是年底腊月了。
燕王家七哥与原侯家三姐订婚,事不决,亲中宗室暗骂燕王家奸猾!却又无计可施,谁叫人家捷足选登了呢?且燕王家七哥生得也好,端的温文尔雅,夷易谦恭,端的要拿自家孩子与他比,倒好有一大半儿比不过他。
皇太后疑道:“你看上别小我了?”
皇太后道:“事光临头,我如何能退得?先前为着立后事儿,为避怀疑,家里原外任、或是领兵都叫召回了。再不挣扎,只好与这京中诸侯普通,泯然世人矣,不出三代,你家中这很多人丁,一分炊,还剩甚家业?”
吴王实是愤恚,他与官家血脉靠近,自认比燕王有本事,儿子都比燕王生很多,孙子多,便是闭着眼睛往下点,也该是他家中比燕王家轻易中。哪料这混蛋嫂子横生枝节,竟弄了这一出儿。吴王要不活力,便不是吴王了。越王家里恐也如此,越王已薨,老王妃尚,也是脸不是脸,直接靠了病,正旦都未曾进宫。
三姐道:“不过是连横合纵罢了。爹与慈宫可曾想过,他家与方家订婚好久,只差走礼,现在为着储位便能丢弃,是多么薄情寡义之人?婚姻本为结两姓之好,他结而复叛,多么无信?既是无信之人,如何得敢以身家性命相托?得登大位时,他再要寻那微时剑、思那旧时衣、爱那荆布妻,我却往那边去哭来?他当时大权握,还不是想做甚便做甚?人只好说他念惜旧情,是个好人,谁个想我处境?爹此议,实是为人作嫁!”
官家问了他名姓,又问八字,一对,果与平静说阿谁合上了――先前数人只是问个父祖名姓罢了,却与他说话多。七哥颊上略红,吵嘴带些儿笑影,一一安闲答了。官家忽道:“你与方家女订婚丰年,慈宫亦知,怎地忽要做了原侯家半子?”场面顿时一凝。
梁宿道:“未知官家如何定夺?”问完,不见官家答复,倒是一殿沉寂,梁宿正待再问时,耳边传来一阵咯咯之声,不由背上一紧,细辨时,倒是官家磨牙。只听官家问:“吾家可故意志果断好儿郎?”
官家便对不悟生出猎奇来:“其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