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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官家摆手道:“这个我已知了,容后再议。”洪谦心说,李秀士就是叫你这般给拖死,拖死一个李秀士,莫非还要再拖死一个赵王才肯甘心?界时只要齐、鲁二王,你拖了又有甚用呢?当下将脸一板,道:“向来知易行难。”官家局促道:“如之何如?”
前头一人听了大笑,部下用力来拍他那酒友,直将人拍得吐了,酸得臭了吐了一地,将一室喝酒都熏跑了。
踌躇未定时,本日一见官家,赵王是绝望,这亲爹端的希冀不上了。贰心中苏先生一系自是好人,洪谦说也是正理儿。他要不好了,叫死去二哥如何办呢?二哥莫非能白死了?心中一念魔生。
这头因赵王之“仁弱”,好些个朝臣看中了他,洪谦进言,官家召见。官家实不甚喜这赵王,畏畏缩缩,生得不好便罢,还生了副叫人欺负好性儿。可爱者,赵王实乃四子当中肖官家那一个,普通脸型,普通眉眼,止官家已蓄长须,赵王只要唇上一点髯毛,赵王腿脚又不矫捷。
本年夏天,都城里天儿热、人热烈。一国之都,人必是多,房儿必是密,商店林立,茶馆酒坊幌子飘满了街,商店不说,茶馆酒坊里却聚了很多人,说着各种鲜动静,一解夏季之沉闷。这里头茶馆又比酒坊热烈些儿,人来人往,喝着茶水,也算消暑。有一等平话人,瞧着人多热烈,也交与茶馆些儿抽头,往那边支个摊儿,摆张桌子、安把椅子,桌儿上一杯茶、一把抚尺、一柄折扇,余下便全看那口上工夫了。
说完自家也笑了,捧砚也笑了。主仆两个见道旁有个卖胭脂水粉铺子,又出来买几盒脂粉,捧砚见洪谦遴选,便也自替小喜买了两盒。袖了脂粉再转一条街,另一处茶馆里却又说赵王之事了。
九哥这官儿得来得莫名其妙,也唯有谢恩罢了,回了家、说了事儿,犹不知为何。家中人与他道贺,他大哥乾生问他:“官家周遭儿可另有旁人?”九哥道:“我岳父要哩。”乾生道:“那便是了,你岳父向着你哩。于今环卫官儿都是虚职了,却也是个品阶,于你有好处哩。”又戏说他好运气,本来郦玉堂至今,也不过是个从四品宗正少卿,虽有些儿实权,与儿子倒是同级了。
能存活至今好三十年,二哥本没那般弱!断不致吃一碗冷饭便死!为何竟端的死了?齐王!好大哥!赵王无日不切齿。然别人微言轻,又有妨克之语,连他生母也叫连累自缢,一时没法转动。
官家与洪谦瞪了半晌眼儿,摆布看看,招一招手儿,洪谦趋上前去,官家附他耳旁道:“陈氏外戚,其势过分,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慈宫于我有大恩,我不忍陈氏有亏溢那一日,倒好想保全于他们。”
茶馆中有茶博士,除开服侍来往客人吃茶,也兼讲些儿小道动静,那口里是能跑马。茶客们也将四周听来流言往这里说,茶博士听了上个茶客带来话,又转说与下个茶客。甚“那平静真人才端的是有道真人,苏学士夫人久病,他白叟家几副药下去,便好了大半。”“佛家是灵验,前头那洪御史家姐儿,便是诚恳向佛,方得庇佑,她与吴王嫡孙结缘,也是佛前哩。”“两个都是好,闻说都要往书院里去,他们若不好,苏先生肯应了?”
前阵儿平话人好说个东宫悬案,至今未决,又苏先生回京,黜了真一。正所谓公道自民气,纵有趋吉避凶之意、不敢强出了头,也无毛病着这些升斗小民口上讨伐一二。两宫不慈这等话,于人多处是不好说,指桑骂槐本领倒是天生。次后便是科进士之事了,洪谦故事又喝采一通提及。连着段氏之不慈阴狠,真儿个传得街知巷闻。又有洪谦参奏陈奇、段祐事,这等九曲十八弯朱门恩仇,实比一个浪荡子往行院里行走成心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