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往事[第4页/共7页]
朱震立时杖毙了莺儿,这莺儿虽是段氏侍女,朱震倒是仆人家,他做事也不留把柄,竟是明着走了手腕打杀了。对内因她疏忽朱沛,对外却说这丫头盗窃时叫失手打死。段氏还想讨情,朱震却连见也不肯见她,又将段氏汲引上来管事等一一黜落,想这管事之职,多数有油水,一抄一查,打个半死远远发卖。收了她管事之权,凡事皆交与老仆,但段氏母子有逼迫老仆时,先采朱清来打一顿。不消两顿,便都消停。
他与父亲活力,朱震却不好不管他,纵再忙,日日拎来讲课训戒,也没少挨戒尺,少时那一些墨水,都是朱震打进他肚里。段氏因朱震心朱沛身处,本身儿子便不得常朱震面前,酸意盛。行事上不免带出些儿来,也不剥削衣食,然相处天然不如亲子。家下人等天然也看得出来,两处裂缝越大,连同服侍下人间,也时有吵嘴。
太夫人道:“她如果个德配正头娘子,也能将日子过顺了。统统不过造化弄人,只可惜了我沛哥。”说便哭将出来。兄弟两个忙安慰。
朱雷虽不是进士出身,也听得出这说是段氏之事。动段氏哪能不牵到朱家,起码也要与朱震有些扳连。但是朱雷晓得朱沛本性犟,哪怕洪谦自认了是朱沛,这段氏也是他仇敌,今他两家与洪谦得救,实是陷洪谦于两难之地。回过神人不免要问一句:你不是便不是,咬着人家后母做甚?反露马脚。
老是朱沛舅家也叫他过来,说了很多要尊敬继母话儿,朱沛连舅家也一并觉着腻味。段氏转脸便把朱沛乳母发落出府,因朱沛八岁了,也不须乳母了。朱震亦是此意,觉宗子不好与妇人处得太久,好与他配小厮儿服侍了。乳母是朱沛生母陪嫁丫头,聘了外头做正头伉俪,却不放心小仆人,故而求了太夫人恩情还是服侍。不朱沛房里服侍了,也不时看顾他。后因婆母归天,不得不与丈夫回籍守丧,方断了联络。
母子三人捧首痛哭,朱雷将段氏恨个半死,又因是弟妇,不好动她,便思要拿她兄弟段祐并几个侄子开刀,要将他们身上官职夺。只恨眼下自家不好妄动,立意过一时风声不紧了,便要脱手。
于氏便劝婆母,各又有见面礼赠,又要结姻亲,又要认干亲。秀英不敢即应,手足无措便望向洪谦。玉姐倒落落风雅,温言安抚义安侯太夫人,又拿自家帕子轻手重脚与她试泪。这原是做得极熟,盖身分姐眼泪极多。
朱震道:“我寻了门路,与户部尚书、吏部尚书那边都走动一二,承了他们人,亲往检看了黄册。吏部那边,洪谦是江州我。户部那边江州是有个洪谦,自赘婿转做平常民户。落户江州却十五年前,当时沛哥已走失2、三年了。洪谦落入江州,乃因逃亡,客籍是北定府。北定府连遭大旱大水,流民四起,朝廷一手抚一手剿,又许南下趁食,洪谦跟着流民到了江州。黄册上倒好写着人体貌,又无图形可查,北定府真有个洪谦,也止写年几岁,面白不必一类……”
老是自家孩子好,如有不好,也要寻个别人害他不好来由来。
这头母子三人下定了决计,将此事掩了不提。太夫人便要朱雷命人放话,道洪谦不是朱沛,生得委实是像,故而洪御史闲时,请往家中一坐,以慰太夫人思念孙子之情。又叫朱雷之妻韩氏往义安侯处去说,纵有证据也请埋进肚里,认了,洪谦声明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