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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官家也不好头一回便直与苏先生说差使,忆完太子,便道先生辛苦,又说与苏先生赐一处七进大宅,配了奴婢多少,以谢师恩。苏先生因猜官家有事要用他,便安然受之,且想,东宫之事恐另有好一番争论,我等臣子焉能避事?且收下,官家见了,便知我愿预其事,我也好从中出些力,不能教一群后宫妇人胡为!
因见程实旁,便先往程实这边靠来,套个近乎问一问:“客从那里来?”程实一开口,经纪便听出他是南边人,程实因初到京中,不欲获咎人,便说:“江州来。”经纪便先夸奖一番江州好处,次便问:“府上来京中是贩货还是久住?”程实将下巴颏儿一扬:“我家官人来考进士哩,因恐家眷担忧,便都携了来。”
京中赁个房儿比江州贵上很多,程、洪二姓便又重住回一处。林老安与素姐住了后一进,她们使女养娘皆住院中配房。洪谦、秀英住了主屋,东厢是金哥,西厢也是侄女养娘。前院便是客堂。西跨院也是三进,便是厨房与立室下人居处。东跨院儿三进,玉姐居中,背面小院房里堆着了她嫁奁,前头小院儿里便是要发卖货色。挤是挤了些,倒也热烈。
赁来房儿离船埠颇远,一处青石街上,前后三进,格式与厚德巷上屋子差未几,却要小一些。也无个花圃子,东西跨院儿也狭小些。好房内有两口井,吃水便利。到得处所,便有看屋子老苍头迎了上来,相互道了然身份,验了文书,老苍头将钥匙一交,拿了洪谦名帖,自去回仆人话去,洪家高低便开端繁忙了起来。
官家见苏正收了他礼,也舒一口气,转问苏正:“先生看,我那堂兄如何?”苏正想了一回,方悟他说是郦玉堂,中恳道:“中人之姿耳。”官家便叹一口气:“老是个和蔼人。”又问苏先生一些沿途风景,便命备车送苏先生归家。
官家叫他一番安抚,面色渐好了起来。又与苏先生追思太子,苏先生离京十余载,走时太子才多大?并不记得太多,只听官家倾诉,肚里却打着主张:召我来必有事要我做,我须与梁明山通个气儿才好。这宫中事虽是国事,也有家事,我有些儿看不大透,玉姐好似于家宅之事有见地,总要问她一问。
洪谦道:“取钱往街上买去,且把本日对于了,明日一早再往外采买。”他既发话,家下人等便动了起来。又有不识路,洪谦干脆自带了人,往街上买了菜蔬嗄饭,酒浆茶果,捧砚跟他身后,直看得目炫狼籍,再想不到京中竟连洗面热水都有得卖。
苏正晓得这门生,赞他说是“刻薄仁德”,讽便说他“失之软弱”,叫皇太后一逼迫,孝字当头,皇太后昔年于他正位东宫确有大恩,他实硬不起来。
这朱家,便是他们归程时群情过大理寺卿朱家,这小儿子,便是朱震后妻所出。
苏先生自入尘凡,口舌之聪明,言辞之刁钻,上一层楼,官家实是抵挡不住:“便逐,便逐!”于苏先生眼睛下,刷了一道旨意。朝臣士大夫,早瞧这妖人不扎眼,无一人封驳,不消半日便将真一道人之官人剥夺去,又削他门籍,不令再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