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青涩[第5页/共7页]

九哥虽被留饭，倒是与洪谦、苏先生一道吃，并未曾见着玉姐。洪谦冷眼看着，九哥竟端的是“食不语”，不由暗道这小子好装憨儿，既与金哥抽陀螺，又苏先生面前扮面瘫。待用完饭，九哥告别去，金哥又小，洪谦只得自送他出来。

书童儿看了，的确想哭，说话也真带着哭音儿了：“九哥，笑一笑，笑一笑。”那是九娘，不是府君啊！

但是所谓灯下黑，便是说面前了，玉姐如许一名先生跟前学了近十年，苏先生还大风雅方地将名姓显出来，她竟不晓得先生还是这般大人物来！

玉姐自从见了九哥，也说不上心中是甚滋味，总不厌他就是了。洪谦与秀英心中取中九哥，且九哥这边幅，郦玉堂不甚喜好，倒是岳父岳母爱好模样儿。秀英也曾悄悄儿问玉姐：“如何？”

忙将他爹扶得立正了，先往洪谦面前拜上一拜，洪谦眉头一展，笑道：“好孩子。”九哥“嗯”一声，再与苏先发展揖，道是敬他娘子教员。那边头申氏捂着胸口儿，满眼忧色，拉着玉姐手儿，喜不得。六姐、七姐也乐，七姐道：“九娘有这般好先生，也不说与我们。”

郦玉堂幼时京中发展，彼时苏长贞尚未入京，待苏长贞入京，吴王为糊口计，又拖家带口赴了外任。郦玉堂长大，却一贯京外，故未曾识得苏正真颜，常以不得亲见苏长贞为憾事。他识得苏先生笔迹，细细一对，怎能不又惊又喜且疑？

金哥对这姐夫也只是平常，盖因九哥一张脸委实镇得住人。然陀螺又好玩，一玩二玩，那冷脸姐夫竟将下摆往腰间一塞，与他一道玩，他也觉风趣，跟与九哥玩做一处。

齐同知话儿也说不顺溜了，眼神儿发直，问苏先生道：“是是是是，您不是这家、家、家里西席，教、教、教这府上小娘子？”

那边九哥正教多哥抽陀螺。他那日见过金哥，爱屋及乌，也看这小舅子极扎眼。九哥揣摩着他实不大懂女人，心头娘子尚未揣摩透来，能如岳母何？不如从小舅子动手，他小时候儿偶见乳母家孩子玩，心实神驰，偷偷儿玩了一回，又叫郦玉堂给禁了。现在想来，便是这陀螺了罢。

齐同知字儿写得比下属好，然书法上观赏却又不如郦玉堂，且奉了下属亲家之命去权充个媒人，有闲事要办，听郦玉堂提示，方细细看来。看完便倒抽一口气儿，两眼一翻，几乎昏了过来。他进士出身，读书人，眼睛里能看得起便少，值得崇拜少，苏先生便是这此中之一。

玉姐嗔道：“小茶姐本日话好多。”言毕起家：“也不知爹与先生抖嘴了未曾。”小茶儿与朵儿两个对望一眼，一齐偷笑，又故作严厉样儿，跟着玉姐出去。将出院门儿，朵儿走几步，却将玉姐引至金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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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九哥与玉姐隔不数步，这头玉姐也不好畴昔，却将帕子掩了半张脸，暴露一双笑弯眼睛来。那头九哥将手里鞭子揉来揉去，因憋着劲儿，一张脸是神情庄严，忽地安闲将鞭子放下，正一正衣衿，仿佛方才与金哥一起抽陀螺不是他普通。

世人顺次书名，不幸官媒人，原该两处牵头儿，现在只好做个看客。做人父亲，儿子订婚，天然要检看婚书，翻开一看，郦玉堂只觉浑身叫泡进了热水里，泡得连骨头都酥软了。将那薄薄纸儿拿起，细细看了一回，猛地跳将起来，坐下椅子都叫他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