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赘婿[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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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公惦记洪谦，这小子为人办事都来得，实不舍他走。又欲汲引他做管事，又起招赘之心――不屈辱孙女赘婿，实是不好找――把洪谦找来细问了一回。洪谦所言寥寥：“父母兄弟皆已不了。”便杜口不欲再提，显是说到悲伤处了。

洪谦面色略有沉郁：“天灾*，何如何如。”

程秀英见丈夫来了，也是欢乐。佯怒地嗔视了他一眼，本身先绷不住了：“累坏了罢？”

程老太公心头活泛，进有了个外孙半子，退有了个无能管事，当下应允：“你便留下罢。这县令我也识得，你便落户这江州府。”

程谦流浪到江州府时候，程老太公将将又买了一处小仓栈，乃是京中一官员财产，因京中变故，不得不卖了仓栈。程老太公既得仓栈，又未租出去，乃需求人手来看。恰好趁食人多，他挑来拣去，就看中了程谦――彼时他正为孙半子人选忧愁。

头回做父母，两人都感觉鲜，纵是个女儿，心底小有不敷，也看大姐儿与别人分歧。一个点着大姐儿下巴，一个轻抚她小脑袋，心中自有一番甜美。程秀英叹道：“万不要像我，事事烦心。”程谦道：“那就叫她使唤兄弟去，尽管把她打扮得像朵花儿，嫁个好人家。”

想到老婆也是不轻易，程谦脾气也下来了：“纵有天大本领，也劈不出八个我来。不如安卧，看看大姐儿。”

当下邀了中人摆酒立契，往衙里备结案。洪谦改姓为程，入程家十五年，十五年满，所生之子对半分之。程老太公也风雅，称一应家业，统统曾孙均分。洪谦一向办事也安妥，婚后不久程秀英倒有孕，把程老太公喜得眉开眼笑。只可惜终是生了个女孩儿。

程老太公心头一喜，心道洪小子这也是自谦了，观他言谈，非常能来事一小我，本领还是有。观他原是富朱紫家，现在无族人帮衬，是以不能立业。他又说父母坟茔之事，想是个有根人。常日里也会耍几手枪棒，身子安康，不便是个短折人。再算一回发给洪谦薪水，这小子再混上十年也一定买得起宅子。没有一处宅子，便娶不上识文断字举案齐眉好娘子――以洪谦模样儿，次些他也看不上……

说来程家这江州府也算是个殷实人家了，家中很有些赋税。连同林老安人嫁奁，有水田四十顷、旱田四十顷，铺子两处共十间，两个大仓栈、一个小仓栈。江州临河，总有些南来北往商客，于此地屯些货色，低买高卖赚些差价，有一等夺目之人，埋头均其有无，从南地贩丝绸放到江州，待北地贩子来买，又有从西面进了药材，专等东面客商收买。江州府略有些家业门路人家，都好临河弄几处仓栈，租与商客们屯货。

李妈妈把大姐儿抱出去时，小伉俪又已和好如初了。

程老太私有些悲观：“也是我强求了。”

洪谦既肯入赘，又有自主之志，可见不是个妄图富朱紫――或可拜托哩！

朝廷户籍本是管得颇严，然碰到这等灾事民人四散，原有黄册也不顶用了――大海捞针，如何一一查对？不得不从权，洪谦到了江州府，只与流民一处登了名字，就算是暂居趁食人丁了。两月以后朝廷颁令，为安抚民人，趁食之人可于灾后返乡，不欲返者，亦可留居趁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