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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氏将于李娘子处听来之事一说,叹道:“凡是说亲,是结两姓之好,不过是家与人两样儿,总要图上一条儿。家有二,一是功名官爵,二是家私。她爹是秀才,我倒不挑,你们外祖父连个秀才都不是哩。然家业却略薄,这一条便不好。家这一条儿,她次着些。余下只看人才。没兄弟也不甚打紧,她母亲也不个不能生,想来她亦然。她那小模样儿出挑,我看着也喜好。光看着聪明也不敷,你们爹打从王府分出来,一小我便也撑不了这么大师,何况你们兄弟与府里远了一层?须得个无能媳妇儿才好。若说她家原是女户,她又做了这么些年独女,有好教养,我真是动了心了。只要她人才好、本领好,管她爹是不是秀才,家中又有多少家资,我都想定下来哩。”
惹得苏先活力恼,怒道:“那些个蛮夷!十足是贼!口上说得好听,公开里银也偷运、铜也偷运,甚都想要!”玉姐惊诧,道:“这又是甚典故?”见苏先活力得急了,忙亲斟一盏茶来,奉与苏先生。
玉姐大为绝望,秀英道:“你休要藐视了这买卖,哪家能少了这些?薄利多销,买卖便能做得大,出息便多。运气好时,有胡商路过,咱家铺面大,常往这里买很多针,转回藩邦卖钱。”玉姐没何如,只得交出百两银子,与秀英放作一处,预先向铁匠处下了定金,使他做了针来。又令人收线去。只等年收了铺子,开那针线店。
似申氏这般为后代相亲作态,大凡到了这个年纪妇人都有,大师恰是同路人,处上几次,凡是不是那么粗笨到家,谁个又不能隐察其意?
玉姐道:“咱从速归去,寻府君娘子,这事并不难。”
如是展转反侧,四远不近地吊着。
秀英点头:“原定年后开张,面前如何得有?”申氏也可惜。两人叹一回,秀英告别,玉姐亦自四姐处出来,与母亲归家。因见秀英皱眉,玉姐便问:“娘有难堪事儿?说与我听,虽解不得忧,有小我听,内心也好过些儿。”秀英叫她逗得一乐:“也不是甚大事。”一长一短说了。
母女两个兴冲冲,正要大干一场,不料又受邀去州府做客。
五姐道:“打水来洗手,我们整衣去娘那边。”
到得申氏处,却不见六姐、七姐,四姐、五姐互丢个眼色,向申氏问安,申氏一指动手圈椅道:“坐罢。本日做了多少?”四姐道:“再有半晌,与五婶儿便得了。”五姐道:“我也是。”申氏一点头:“那便来得及,晚间便不要做了,点灯熬油儿,眼睛都熬坏了。”
申氏斥道:“我这几个月来见这些人,你道人家是傻子?有脑筋怕不都猜到了!你还道自家高深莫测,人不晓得哩?不过是看这里是州府,人都陪你作戏耍哩。看这些人,说旁人好话,一力说自家孩子好话,还能看不出来?单寻了哪一个来,岂不为她惹事?成了便好,若不成,留下这姐儿岂不尴尬?”
秀英自是听得懂,白了玉姐一眼,道:“又捣蛋来!劳作立品,那里能得十倍之利?珠玉无价,何来这很多本钱赚百倍之利?去去……”
虽因着人丁多,王府住不下,除开世子,其他立室后代皆由吴王作主,王妃主持了分出府去住,亲戚毕竟是亲戚,该奉与长辈贡献,倒是一丝儿也不能错。家中六姐、七姐尚年幼,止做些与祖父母便可,四姐、五姐年长,要做得便多,自冬至日起,便要脱手,且要留上一月半月,预备着从江州往京中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