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番外一[第1页/共3页]
九哥想着一回,道:“也罢。”因而,皇太后除却惯用一个“孝”字而外,其他如慈、惠、端等美谥皆无。便是陈烈,也未曾为她争论。太门生原是好愤激,亦三缄其口,皆为其曾欲助逆。
皇太后自退居慈明殿里“安养”,平素也不缺衣少食,也无人朝打夕骂,只是没几小我往前阿谀。二十一娘故意奉养他,却有九哥发话,不准叫她教坏了二十一娘,二十一娘脾气和顺,便也不与兄嫂强争。节庆之时,也要请她出来露面,陈烈之妻每逢此时,也要来往看她。淑太妃恐她肇事,每她出来,便也与王氏一道她摆布,名为跟从,实有监督之怀疑。
皇太后却又将眼睛移到九哥身上,九哥自以行得端、站得正,夷然不惧,上前一步道:“娘娘自是问心无愧。从不欣喜做了皇后,从未曾受人叩拜,从不有一丝对劲,从不想着鲁王弘远出息,也从不难堪后代。端的是一代表率。”
淑太妃叫她说住了,欲待辩论,她却又看向王氏,道:“你丈夫,谁个弄死他便找谁去!他自家七灾八病,你做老婆服侍好了,还要怪我不成?他死前你们手里,可不是我手里!你道怪了我,你便没个渎职之罪了么?不定与他煎药人弄了甚毒药喂了他哩!休想推我顶罪!”
玉姐抚那朱红大袖衫儿上金丝绣纹儿,叹道:“大郎都要娶妇了,我怎还好做年青样儿,总要显老成些儿才好哩。今后也是这大袖衫儿还好穿上一穿,旁,也要做些玫色、紫色衫儿、褙子了。我也只好趁这几年,狠狠穿它一穿,今后便穿不得了。”
玉姐心道,你这几句话儿,憋了足有十几年了罢?叫记下来,可有你受。欲待与他圆一圆,却听九哥道:“娘娘放心,舅家人,我自会照顾得,必不令绝了香火。”玉姐听他这般刻薄,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只得附皇太后耳边道:“您放心,您该得,一丝儿也不会少。”旋即追着九哥出来了。
崇庆殿里,春光恰好。
朵儿奉养着玉姐,正翻看当季衣。皇后之服,翟衣如何、常服如何、大袖衫儿又当是如何,绣个甚样纹样、绣几只鸟儿几朵花儿,甚能绣、甚不能绣,一一典。配着金饰也有定制,凤钗几尾,花钗几树,皆不好乱挨次。
九哥带着肝火,道:“她犹不知悔耶?!若说孝愍太子碍他门路,则赵王何辜?难堪你时她也未曾手软,不过是占着先帝老婆名份罢了。既得其利,不思戴德,反说委曲。”
朵儿道:“娘娘不消摸,我今早才看,连个细纹儿都没有,”又侧耳一听,“大姐儿好醒了哩。”玉姐忙说:“抱她来我瞧瞧。”朵儿道:“恁多孩子,娘娘只心疼大姐儿一个。想是儿子多了便不奇怪了。”
皇太后道:“究竟是我种,还是你们种?!我原当家业完竣,儿孙合座,是你们!你们家贪婪!想叫你儿子做太子、仕进家,元后却又有嫡子,你扶正不成,只好拿我来顶缸儿做填房,去做现成娘!叫我去做个恶人,弄坏了太子,好叫你儿子即位!我过来,几十年,你何曾敬过我才是天子嫡妻?!究竟谁才是恶人!我身后必诉于阎王,看究竟是谁先不法?!我下甲等你们都下去了对证。”
诸人皆知皇太后即将不起,却也假模假样儿照顾她,过不半月,太医说与玉姐:“实是不成,便这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