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温相[第1页/共4页]

心如此想，人后与玉姐两不相见，人前却说话极是和蔼。表里命妇啧啧称奇，心道，她现在怎这般好说话来？

说得玉姐脸上一红，道：“您这般说，我更加无地自容了。他要手头宽松了，您再看我如何费钱，到时候怕又要说我豪侈了。”梁老夫人笑道：“那样倒是无妨。”申氏对秀英道：“这会儿却好说这个话了，当初与九哥说亲，便是看中你家这条儿好处。穷日子穷过，富日子富过，总想着过好，有股子劲儿。”

玉姐因叨教九哥，凡入京之举子，京外凭其路引、京内凭其户籍往礼部领件厚衣、钱十贯，以御寒。有因寒成病之举子，亦可领些药钱，以防因病误了测验。以国度比年被灾，本年两税未曾入库，这钱也不须礼部来出，统由内库出钱，举子不过几千人，玉姐满破了花不上几万贯钱，却与九哥拉拢天下士子之心，实是个划算买卖。

玉姐心道，皇太后这些年，倒也端的没白养了二十一娘，可惜这孩子却不好再交与皇太后养了，顶好连见也少见。二十一娘心机纯真，若皇太后故意操纵，事虽不大，倒是不好。

玉姐嗔道：“是哩，这才是夸我哩。打小儿娘便说，大正月里只许说好话，现在又来埋汰我。慷慨向来是功德。”

董格夫民气中不由一动，暗想，这莫非是要将他两个凑作一对儿了？便抬眼看霁南侯家婆媳两个，见她两个一对眼儿，想是也有此猜想。又想，皇后现在有三个儿子，太子也好有九岁了。皇后亲生儿子，打现在起便寻摸着好女人也不是奇怪事儿。

玉姐听老秀士这般说，便道：“你且归去，这两日我自有安排。”老秀士一颗心比方才还要扭捏不定，却也只得退下了。

永嘉侯府里现在寄住着三小我，都是本年要测验。三人皆不敢张扬。盖因金哥去岁当考举人试，却未曾中，恐触了仆人家苦衷。洪谦与秀英当然遗憾，却并不觉得意，自来测验一帆风顺极少，不是这处迟误两年便是那处迟误两年，洪谦本身运气极好，也是误过一场。

老秀士夙来怕事，见二十一娘如此思念皇太后，端的不敢留她身边了。

皇太后狠瞪着淑太妃，又拿眼睛斜王氏，满腹之怨毒能从眼睛里流出来，独不敢去看玉姐。平逆以后，皇太后心内不安，便即绝食，淑太妃与王氏都曾来看过她。淑太妃只轻视一瞥，王氏却说了些个讥刚之语。皇太后肚里有气，理也不睬她两个，只说：“我现在死了，你们便如愿了，官家公然将我家克绝！”

皇太后自此便好好活，情知只须熬过这一段儿，自这谋逆案里摘出，便还是端庄皇太后，身后有处所埋她，官家再不乐意，也须与她供一碗饭。且心想：你现在搓磨我，我身后你还不是要与我哈腰？待你身后，我与你阎罗殿上对证去！问你个不孝之罪！世人叫你欺瞒畴昔，阎王倒是长眼睛！

九哥便也不再问玉姐是如何使皇太后安生。

玉姐道：“这还不简朴？多说！日日说，月月说，说得她当作本身设法儿，事儿也便成了。”又问九哥，正旦时皇太后是要露脸儿，当怎生个露法儿。

皇太后已叫她打怕了一回，是怕她，斯声道：“活着受你欺，死了你也要欺我么？”玉姐却一甩袖儿，走了。

两个也不点破，余者如苏夫人、梁老夫人等，也是内心敞亮，却都不说。皇太后弄成现在这般境地，叫人怒也不是、怜也不是、笑也不是，干脆不再说她。